俞政廷的脸色是彻底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时书豫,你要真的想去非洲磨练个三年五载的,我可以成全你!”
“别!我知道错了!咱今晚就出去玩,我一会儿马上喊人定地方!”时书豫闻此言,毫不犹豫地立马认错,即使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一个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发了,若是不得到满足,基本上是停不下来的。
时书豫话音刚落,还未等俞政廷回话,他就又道:“哥,跟我说说呗,你和嫂子怎么了?跟我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能开导开导你呢。”
“就你?”俞政廷眉头轻挑,带了几分不屑,话虽如此,却还是告诉了时书豫他和阮嘉言已经分手的事情。
除了这点,其余的他一律没说,毕竟说出去多少带了几分诋毁阮嘉言的意味,他才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分手后各自安好便好,若是对方并没有做特别过分的事情,自己反倒闲着没事干去踩对方一脚的事情。
别说他俞政廷了,就是时书豫这个很是没节操的男人都做不出来。
“咋回事啊,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时书豫显然没吃够瓜,焦急地继续问道。
胃口一旦被钓了起来,不填饱哪能满足呀。
俞政廷不想继续说下去,冷声道:“行了,别再问了。
结婚是谣传,也不知道是谁把锅推到了阮嘉言身上,不过现在澄清了,其他的你就别再问了。”
时书豫撇了撇嘴,听着俞政廷这样的语气,是真的不敢再问下去了。
这个冷意和往日的冷意完全不同,时书豫能听得出来,现在的俞政廷,他真的不能得罪了。再问下去,他去非洲基本是没得跑了。
“行吧,那我一会儿喊人,祝你单身愉快咯。”时书豫顿了顿,而后笑道。
话虽如此,可时书豫却在心里默默吐槽俞政廷是个无缝衔接的渣男。
这话若是要让俞政廷或是其他玩伴听见了,指定要说他哪来的脸吐槽别人,他自己不也是个无缝衔接的渣男嘛。
上一秒和小刘女士分手了,下一秒就将电话打给了小林女士,约她晚上出门玩。
挂断电话后,俞政廷半躺在办公椅上,双眸紧闭,片刻后,他抬起右手揉了揉眉心,是他把阮嘉言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吗?
若是阮嘉言当初没有遇到他,没有和他在一起,事情应该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那个极其讨喜的阮嘉言应该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惹人厌的模样。
俞政廷不知为何,忽的就对阮嘉言产生了几分同情心与自责。
这是俞政廷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想来,他在阮嘉言身上还真是产生了许多的人生第一次。
半晌后,俞政廷才睁开眼睛,带着几分寒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罢了,一个人变成这样,除了外界因素,大部分还是有自身的原因,他俞政廷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没那个能耐去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说到底,阮嘉言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她自身的问题,和他并无关系,他又何须感到自责与同情。
一个人自作自受,哪里值得他人的同情与自责。
可这个时候的俞政廷不清楚,他明明在这个已经对阮嘉言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却因为迟钝,而意识不到,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阮嘉言。
倒也还真的想不明白,在商界一向精明能干的男人,游走于情场之间的浪子,在面对真正一份感情的时候,会迟钝的如同一个傻瓜一样。
不过,这么做能让阮嘉言彻底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回到以往的模样,想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手段有点儿过了罢了。
阮嘉言跑出俞氏的时候,站在门前的那一刻,脸上忽然感到一阵温热的湿意,抬手一摸,不知是何时夺眶而出的泪水,遍布了整张面颊。
没想到她的第一段感情就是如此的,还以为自己很是幸运,初恋就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呵,倒还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俞政廷这种情场浪子,能在她身上花费这么多的时间已经是她的荣幸了,她居然还要奢求那么多,居然还要去奢求这样的一个男人能够娶自己为妻。
阮嘉言,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自作多情的人了。
阮嘉言的泪水越来越多,一滴又一滴以极快的速度滚落在地,将地面晕染地更深了几分。
明明世界一片晴朗,可阮嘉言她的世界却像暴雨席卷,让她的世界变得无比的阴沉。
她睁着泪眼朦胧地双眼,看向清朗的天空,与她此刻无比难受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也想快乐啊,可是她为什么快乐不起来啊。
不少路过的行人在路过阮嘉言身边的时候,脚步忍不住慢了下来,回首看向这个满面泪痕的女生,好奇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又是否需要他们的帮助。
有一对情侣在看到阮嘉言后,本只是回首盯着她看,片刻后,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小跑着来到了阮嘉言的身边,轻声问道:“小姐,需要帮助吗?”
可阮嘉言却只是抬起头,带着泪水扬起一抹很悲的笑意,冲他们摇了摇头,以表示自己没事。
小情侣闻言,便离开了,但走的过程中却还是时不时地回首看向阮嘉言,生怕她会一个冲动,想不开而做了蠢事。
阮嘉言见此,忍不住想,俞政廷,两个陌生人,都要比你温柔地多啊。
阮嘉言自是清楚自己刚刚在楼上说的话有多过分,但她在面对任何和俞政廷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让自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可是俞政廷,我若不是因为爱你,我又怎会变成现在这副恶心的模样。
她的心底就仿佛住着两个小人,一个好,一个坏。
可随着她渐渐沦陷于俞政廷的时候,那个坏的、只会做梦的小人就仿佛渐渐地壮大了,逐渐要吞噬掉那个好的、清醒的小人,让阮嘉言逐渐迷失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