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言下楼踏出公司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俞政廷的车子,而是看到一个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的漂亮女人。
所有人都赶着离开公司,想要早点儿回到温暖舒适的家里,只有她,安静地站在门口,精致又漂亮面容似是带着些许怒意。
她联想起自己先前在楼上的那股不祥地预感,半晌,摇了摇头,虽然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女人很是眼熟,但想来应该没有过多的瓜葛,她的怒意应该与她无关。
想来,也许是公司里的哪个负心汉背叛了人家,以至于人家才气急败坏地找上门来,准备给他来个当众丢人。
阮嘉言猜中绝大部分,却没猜中,那个当事人就是她。
她对八卦消息一向没有过多的兴趣,她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美女几眼后,就拿起手机,想问俞政廷如果有事在忙的话,她就自己先回去了。
问清楚,省得俞大爷跑了空,气得来折腾她。
明明俞政廷只接送了她两次上下班,可是恍然间,她却好像习惯了。
起码在她的了解里,这是俞政廷第一次接送女人上下班,以至于她竟然也萌生了几分虚伪的想法——她比起俞政廷以往的女人,在俞政廷心里的地位,更加特别。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翻找俞政廷的名字,正当电话拨出还未接通的时候,她就被那个漂亮的女人拦了下来。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阮嘉言轻声问道,想来这位美女应该是来问她认不认识某位负心汉。
可她忽略了,那么多路过的人,喻惠然又为何偏偏拦下她。
喻惠然扬起了眉头,笑的很是嘲讽,“有什么能帮到我的?阮嘉言,现在的你能帮到我什么?”
她的嗓音很大,也有些尖锐。下班后的公司很是嘈杂,还有阵阵鸣笛声,可是依然遮盖不住喻惠然的声音。
她见过阮嘉言的照片,不得不承认,阮嘉言的确很美,但却不是那种很普通的美,而是那种很有气质,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觉得她好看的美。
喻惠然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美又怎样,一旦套上了虚伪拜金以及庸俗的标签,再美都令人唾弃。
众多员工又渐渐地慢下了脚步,慢到最后已经停了下来。
不少已经走远的员工听闻近日的风云人物“阮嘉言”又有新事,不顾已经到了面前的公交车,连忙大步跑了回来,生怕错过了接下来的好戏。
阮嘉言有些头疼,阵阵鸣笛声更加地扰乱她的心绪,她真的很想大声吼一句“别按喇叭了成吗?搞得好像你一直按喇叭就能解决这堵车似的!”
她扶了扶额,忽视了自己拨给俞政廷的电话已经被接通,而俞政廷的声音也掩埋在了嘈杂的声响中,让她更加的忘记了通话的事情。
她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些,“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说完,她静下心来认真地打量喻惠然的面容,半晌后脑海里总算有个模糊的影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喻惠然?”
阮嘉言的确见过喻惠然,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阮嘉言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父亲鲜少让她陪他去参加晚宴之类的上流社会的活动,没有同龄人陪她玩,全是清一色或严肃或油腻的中年人和他们的女伴,她一个小孩也不适合出现在那些场合。
但是那天,父亲突然让她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到了以后才发现有很多同龄人,她首先勾搭的就是喻惠然,可喻惠然那时候已经十八十九岁的样子,成熟也高傲,根本就不稀罕理会阮嘉言这种小屁孩。
她那时候有点儿失落,想着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怎么这么冷漠,但失落只是一阵的,很快她就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喻惠然。
现如今,二十八岁的喻惠然已经完全长开了,比十八岁的喻惠然更加漂亮,有种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更加的灵动了几分,以至于在阮嘉言第一眼看到喻惠然,无法将她和以往联系在一起。
“是我。”喻惠然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阮嘉言,倒也没想到阮嘉言居然会认识自己。
她不想管那么多,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阮嘉言,被政廷包yang的感觉怎么样?我以前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说,你这样和出去mai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被人睡,然后换点儿好处的嘛。”
她的语调很平,没有了先前的尖锐,可话却难听至极。
电话另一头的俞政廷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喻惠然,呵,她可真行,刚回国就敢把麻烦惹到他头上!
他沉着一张脸,似要与窗外阴沉的天色融为一体,他缓缓开口,声音点染了满满地怒意,“何助理,还要多久才能到阮嘉言的公司。”
他今天下午有个会议,一时没注意时间,等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到了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在路上行驶了没多久,宽敞的柏油马路就堵的跟便秘了一样。
他原以为能在阮嘉言下班前赶到,却没有想到还是错过了,正想给阮嘉言打电话解释一番时,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再后来就听到了喻惠然的那番话。
何助理看了看前方的三四辆车,回答道:“老板,这个红绿灯过去后再五六分钟就能到。”
他们已经排到了最接近红绿灯的位置,稍等片刻后,就能达到。
“尽量快点。”俞政廷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些许,继续听手机里传来的对话声。
阮嘉言一听这话,本来尽力维持地好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听着周围唏嘘声和议论声,声音冷的宛若寒冬冰雪,“喻惠然,你不嫌丢人吗?还是你觉得你有理,俞政廷能向着你?”
她不确定俞政廷对喻惠然的真是态度,但现在,她只能赌。
但好在,她赌对了。
话落,就见喻惠然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地模样似要扑上去与阮嘉言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