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接受他没爱上的女人有任何越线的行为。
他必须要承认,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事实,他不想加以过多的掩饰。
忽的,他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询问阮嘉言那么无聊又没有必要的问题。
这段饭吃的极其安静,“倒醋事件”后两人就没有了过多的交流。
而阮嘉言也向俞政廷展示了她惊人的饭量,反倒是俞政廷这个一米八八的大高个还剩了不少“老板娘的心意”。
阮嘉言这一天被众多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在吃完自己的后,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睁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俞政廷,希望他能分点儿给自己。
俞政廷其实并不喜欢和别人在饮食上和别人有过多的亲密接触,但透着乳白色的烟圈看着眼前这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没办法,弹了弹香烟的烟灰,单手拿起碗,全都倒进了阮嘉言的碗里。
阮嘉言见此,一下子就高兴了,兴奋地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奋斗。
刚吃了没两口,忽的抬起头,紧盯着俞政廷,不说话,模样看起来还怪瘆人的。
俞政廷纵使见过再大的场面,也不由自主地被阮嘉言盯得发毛,不自在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沉声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你刚刚倒给我的样子有点像在喂猪。”
阮嘉言一开始还没啥感觉,吃着吃着,就突然忆起小时候跟随着父亲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时所见到的场景,一联想起来,她的脸色忍不住就难看了几分。
尽管俞政廷可能并不是这么想的,但阮嘉言一接受了这个认定,嘴里的米线顿时难以下咽。
俞政廷的确不是这么想的,手里的香烟顿了顿,皱着眉头想了想,似是没有见过那个画面,好一会儿才反问道:“是吗?”
阮嘉言瞅了眼这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拿起一旁的手机,说道:“是啊,所以我现在有点吃不下去了,所以我们走吧。”
说完,低眼看了眼手机,距离高中部下晚自习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于是抬头问道:“回学校吗?正好高中部还在上晚自习。”
俞政廷点了点头。
两人付完钱后就慢慢朝学校走去,暖风吹在两个酒足饭饱的人身上,竟然带来了些许倦意。
阮嘉言打了个哈欠,慵懒地问道:“你班主任是哪个呀。”
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年,俞政廷就算是有再强大的记忆也会出现记忆模糊的情况。
思索了半晌,也只缓缓吐出名字里的关键词,以希望能身旁这位又是他学妹又是他女人的阮嘉言能有所印象。
阮嘉言看着难得窘迫的俞政廷,脸上除了讶异,还有些许调笑。
她忍不住低笑了两声,问:“是何泽生吗?”她寻思着,这么简单的名字,居然也能难倒俞政廷这位经商天才。
但毕竟,人总是有短板的,阮嘉言表示可以理解。十分完美到没有缺陷的人,还叫人吗?
而凑巧的是,何泽生也是她的班主任。高中三年何泽生老想找理由批评她带领叶喃岁跷掉晚自习的事情,却因为两人成绩良好而骂不出口又憋屈的可爱中年男人。
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唤醒了俞政廷的记忆,“嗯对。”
而后扭头看向阮嘉言,看着她一脸的笑意,脸上难得露出了因窘迫而有些恼怒的绯红,“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我都毕业十年了,哪还能记得老师的名字。”
“是是是,老学长说的对。”许是俞政廷的反应,让阮嘉言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而后忽的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诶,你毕业十年了,我毕业七年,那刚好就是你毕业了,我就来了。”
可俞政廷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老学长”上,也顾不上往日那股冷傲又冷漠的气质,像个高中学生玩闹一样,勾住阮嘉言的脖颈,咬牙切齿道:
“老学长?不就大了你三岁嘛?那按你的说法,那些正在晚自习的高中生不也得喊你一句老学姐。”
闻言,阮嘉言一愣,没有想到俞政廷这种高冷的霸道总裁居然也会对年龄这么敏感。
于是,她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啊呀我乱说的嘛,你别跟我计较。”
而后,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跟你说哦,何泽生这臭男人,班上那么多人就可劲喜欢找我茬,不过我就喜欢看他看我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即使当初有多么不满何泽生三天两头抓她晚自习的事儿,但现在回想起来,却依旧是满满的怀念和感激。
俞政廷勾着阮嘉言脖颈的手臂松了几分,摒弃了往日的模样,像个学生一样开始和阮嘉言一起吐槽高中时对何泽生的不满。
无形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步,也有了更多的话题。
谈话间,阮嘉言的心里是止不住的悸动,竟有种情侣间的甜蜜感觉,在面对有相同的事物时,能够无所不谈。
两人很快地就来到了门房处,保安听闻两人的来意后,在本子上翻找每个老师的电话号码。
只可惜,何泽生因为家里有事,今晚并不在学校里。经过阮嘉言的要求,何泽生和阮嘉言很愉快地交换了手机号码,并约定下回有空再约。
没见到高中三年的“恩师”,阮嘉言也就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欲望,转头看向俞政廷,轻声道:“走吧,回家吧。”
俞政廷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到家门口的时候,俞政廷给了阮嘉言一个很轻也很温柔的拥抱,在她耳畔轻声道:“明天见。至于你答应我的要求,先欠着,我还没有想好。”
说完,不等阮嘉言回话,回到车上,向司机报出他家的地址,然后,扬长而去,只留下点点尾气。
阮嘉言红着脸站在原地,耳垂似还残留着俞政廷温柔也温热的气息,撩的耳垂痒,心荡漾。
那个所谓的要求,此刻在阮嘉言的眼里,忽的有了卖身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