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烟雨二楼,二号客房内。
“小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塞上烟雨的主人墨鸿铭墨姑娘。”
塞上烟雨的客房非常雅致,胡玉明步入其中,将早就在房间中等待多时的女子介绍给胡玉荣。
胡玉荣看着那容貌极美,身段婀娜的女子,眼前一亮道:“早就听闻墨姑娘歌舞双绝,是兵州赫赫有名的大家,在下早就想一睹芳容,直到今日才有缘得见。”
墨鸿铭微微颔首,谦虚道:“不过是各路朋友抬爱而已,鸿铭当不得大家二字。”
“墨姑娘谦虚了,如果今日能见识一下你的歌舞,在下便不虚此行。”胡玉荣说着,眼中邪光一闪。
“呵呵!”对胡玉荣这无礼的要求,墨鸿铭只是冷冷一笑,并未开口。
见墨鸿铭神情不喜,胡玉明不禁瞪了胡玉荣一眼,呵斥道:“无礼的东西,还不给墨姑娘道歉!”
胡玉荣见兄长动怒,吓得直冒冷汗,低着头道:“墨姑娘,是在下无礼,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墨鸿铭面色忽然转冷,冷漠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更要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你们胡家既然要帮我北梁做事,就应该小心谨慎,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我定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胡玉明眯着双眼道:“墨鸿铭你别给脸不要脸,大家都为主上做事,谁也不比谁的身份高,我胡家自有我胡家的做事风格,容不得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墨鸿铭猛然起身道:“胡玉明难道你要造反不成,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你胡家带来了荣华富贵,若是没有主上支持,你胡家现在还只是一群土匪。”
“主上的恩情,我胡家自然不会忘记,况且,若是我胡玉明想造反,今天就不会来了。”
胡玉明冷哼一声,猛地将一条画满笔墨的白娟拍在桌子上。
“这难道是……”墨鸿铭见到白娟,忍不住惊呼一声。
胡玉明冷笑道:“没错,这张就是之前你心心念念的铁矿山的布防图。”
墨鸿铭面色数变,最终收敛怒气,盈盈一笑道:“胡公子你立下大功了,刚刚是奴家态度不好,奴家这就向你赔罪。”
桌上有现成的酒菜,墨鸿铭倒了一杯酒,起身向胡玉明赔礼。
“胡公子,这杯酒我敬你。”
胡玉明无动于衷。
墨鸿铭看了眼胡玉明手下压着的布防图,强忍恨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玉明道:“方才经我小弟提醒,才想起连我自己竟然也从未见识过墨姑娘的歌舞双绝,今日借此时机,就请墨姑娘舞上一曲吧!”
“你!”
“怎么?你不愿意?”
墨鸿铭气极反笑。“好,我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就在墨鸿铭准备翩翩起舞之际,房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谁!”
房门突然被打开,屋内三人顿时一惊。
胡玉明怒喝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而墨鸿铭则趁机将白娟抢了过来,放进饱满挺拔的胸口里。
伙计慌张道:“啊!几位客官打扰了,这是你们要的
酒菜。”
“酒菜?”胡玉荣眉头一皱,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我们要的酒菜不是已经齐了吗?”
伙计尴尬道:“也许是小的走错了房间,小的这就离开。”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墨鸿铭拦住伙计,上下打量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伙计,我怎么对你没有印象。”
伙计赔笑道:“客官说笑了,我们酒楼这么多人,您怎么可能认得清?”
此言一出,墨鸿铭和胡家兄弟顿时色变。
胡玉荣大叫道:“好啊,你这个人果然有问题,竟然连你们塞上烟雨的墨老板都不认识。”
墨鸿铭目光凌厉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假扮我塞上烟雨的人?”
假扮成伙计的孟离暗叫一声晦气,酒菜往胡玉荣脸上一扔,便要夺门而出。
“不要让他跑了!”
胡玉荣猝不及防,顿时被泼了一身酒菜,气得他哇哇大声。
胡玉明和墨鸿铭乃是一国之死间,本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自然不会允许孟离离开。
两人都是纳气境的高手,一出手便是致命威胁。
因为有胡玉荣在此,孟离不敢暴露实力,眼见门口的出路被堵,只得借力从门上一蹬,改变方向向窗口破去。
梭云步在真元不计消耗的情况下催发到极致,顷刻之间便化身成一道光影,消失在窗外。
“大哥,让他跑了。”
一身酒菜邋遢无比的胡玉荣来到窗前,看着那一道消失不见的身影神色不甘。
胡玉明面色阴沉,咬着牙道:“他跑不了。”
不论南唐还是北梁,培养细作死间,都会教上一手追踪的法门,关键时刻可以起来意想不到的作用。
只见他双手合十,体内真元暴走。
“观血望气,寻影追踪!”
胡玉明吒喝一声,真元顿时注入双手,而后便将这股力量推了出去。
“现形!”
力量游走之际,他又取出一包粉末向窗外洒了出去。
此粉末为七彩壁虎晒干之后研磨而成,配合他的望气功法会有奇效。
可当粉末撒出去后,街道外却毫无反应。
那个“伙计”的气息竟然完全消失了!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另一边同样追踪失败的墨鸿铭面色阴沉,露出深深的忧虑。她看着胡玉明问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胡玉明摇了摇头,面色同样难看,他们刚才的谈话也不知被那人听到了多少,若是被那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必将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胡玉明看着墨鸿铭道:“地图既然已经到了你的手上,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为了安全考虑,接下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塞上烟雨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郭聪向着一身伙计打扮的孟离挥了挥手,低声喊道:“孟兄,这里!”
孟离听到郭聪的呼喊,确认胡玉明等人未曾追来,撕下胸口上贴着的敛息符和除气符,向人迹罕至的胡同里走了过去。
“打探得怎么样?”
等到孟离走近,郭聪开始询问他此行的收获。
方才在塞上烟雨,他们跟随胡家兄弟上了二楼,发现那二人进入客房后,孟离忽然心生一计,决定假扮成酒楼的伙计,进入客房打探虚实。
刚巧孟离手中有一本无面鬼赠予的易容秘籍,上面记载着一些简单的化妆手法,足以让他应付此时的情况。
得知孟离的想法,郭聪便与孟离约定了会合的地点,而后一个人来到酒楼后院,趁人不注意,打晕了一个伙计,这才有了之前发生的一幕。
孟离一边将脸上的伪装擦掉,一边苦笑道:“在客房里等着胡家兄弟的那个女的是塞上烟雨的老板,我刚进去就被识破了。”
“你不会什么都没发现吧?”郭聪哭笑不得,费了好半天的心思,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孟离皱眉思索道:“的确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进门之前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他们似乎是在因为什么东西而争吵。哦对了!我进门之后看见那个女人慌慌张张地将一块手帕放在胸口里。”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双方在争夺一张手帕?”郭聪总结孟离得到的信息之后,得出了一个让他啼笑皆非的推论。
要知道当时在客房里的人,一方是酒楼老板,一方是兵州军的高层,他们竟会为了区区一张手帕争吵?难道那手帕还能是什么宝贝不成?
“貌似是这样的。”孟离苦笑一声,而后忽然想起一个险些忽略的细节,说道:“对了,我进去之后曾听胡玉荣喊那个女子为墨鸿铭,这个人你有没有听说过?”
“墨鸿铭?”郭聪摸着下巴思索道:“名字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
“你好好想一想,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刚才只是惊鸿一瞥,但孟离越想越觉得这个墨鸿铭不简单,一个开酒楼的竟然敢跟胡玉明这个兵州参军争吵,怎么想都有问题。
郭聪捧着脑袋苦笑道:“不行,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算了,等以后慢慢想吧!”孟离并不强求,既然郭聪暂时想不起来,索性就将此事放一放,以后若是有机会,问问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出了这么一件小插曲,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天色已暗,孟离不敢与郭聪久留,只好返回讲武堂。
就在他们回去的时候,边疆城的城门迎来了两位客人。
这两个人,分别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如果孟离在这里,一定一眼就会认出,那个小丫头,就是他在无拘城见过的林小雅。
“总算到了。”
林小雅看着边疆城内的灯火,对身旁即是父亲又是师父的林木枫说道:“爹,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林木枫感慨道:“离开了十几年,这里已经变成另一个样子。”
林小雅笑道:“这就是物是人非。”
看了眼天真无邪的小丫头,林木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孩子长大了,有些事情不得不为她考虑。也不知这次回来,会是怎样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