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的强制任务?”
孟离看了王二苟一眼,继续整理银票。
这些票子可是以后武馆发展壮大的保障,需要妥善保管。
说到银子的事情,这里必须要提一提孟家面馆。
现在,面馆的名气已经打出去,面馆的生意也趋于平稳。
平均每天可以卖出五百碗面。
五百碗面,净收入大概在四百五十两左右。这样的进账速度,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但现在,这些银子却由卜玉打理着。就连孟离动用,也需提前报告,征得同意。
之前孟离为了买到张横的情报,在觅宝阁私自花了数百两,卜大小姐得知以后,勃然大怒,对这些银子看管更严。
之前资助考兰山脉的事,孟离虽然是一口允诺,但真要拿出银子来,还要过卜玉这一关。
“强制任务?”王二苟不明白孟离是在说什么,即便是一个优等评价,完成任务的奖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而且,那个强制任务的时间还没走到!
王二苟忽然意识到什么,目瞪口呆地看着孟离
“你不会真把考兰山脉给灭了吧?”
孟离点头道:“为了这个强制任务,考兰山脉我是志在必得,当初入山之前,我曾到鉴镜府去了一趟,将里面有关考兰山脉的任务全都接下,这些就是任务完成后的奖励。”
“将考兰山脉的匪患全部剿灭,孟离老大,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刘风流听傻了眼,考兰匪患在界水城存在了近十年,生活在城中的居民早已习惯,如今怎么就没有了?
简直跟做梦一样!
孟离重重叹息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张横,若不是他,我连接近考兰山脉都做不到。”
“对了,怎么没见张横跟你一起回来?”
自孟离从外面回来,王二苟就觉得少了点什么,此时经孟离提醒,顿时反应过来。
“张横死了!”
孟离苦笑一声,而后在王二苟等人震惊的眼神中,将张横、苏阿和吴根被人暗害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孟离在考兰主峰上发生的一切。刘风流目瞪口呆。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个神秘人,你现在已经是考兰山脉的主人!”
在刘风流看来,掌控住考兰山脉的势力,可比赚到的这些银票有用多了。
看着刘风流一副亏了亏了的表情,孟离哭笑不得道:“你似乎没听出重点。”
王二苟道:“神秘人杀死张横等人,明显是为了灭口,这说明考兰山脉背后的确有一个更加庞大的势力,很有可能这个势力已经在关注我们。”
孟离表情凝重道:“我有一种直觉,杀死张横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
刘风流倒吸一口冷气,后背都湿透了。
“孟老大,你可别吓我!”
王二苟皱眉道:“你在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孟离将青蛇镖和紫色布条取了出来。
“我只发现了这些东西。”
“拙劣的手段。”王二苟目光落在青蛇镖上,露出一抹冷笑,而后笃定道:“凶手绝不可能是蛇公子。”
孟离有点意外,对
于这一点他也曾怀疑过,但却做不到如此笃定。
让孟离更意外的是,刘风流也十分笃定道:“的确不是他!”
见孟离眼神疑惑,王二苟哈哈一笑道:“你走的那天,我和风流兄恰好碰到蛇公子,算算时间,正是他们出事的时候。”
“原来如此。”孟离恍然大悟。他们如此笃定,原来是见到了本尊。
“咦,奇怪!”就在这时,刘风流好像察觉到什么,轻咦一声。
孟离闻声看去,就见刘风流正对着布条发呆。
“这块布有什么问题吗?”孟离心中一跳,将碎布递了过去。
刘大少接过碎布细细打量,很快便有了答案。
“这是善秀斋的紫罗纺!”
王二苟接过碎布打量道:“这种纺布,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刘大少亢奋道:“这种纺布布料特殊,对纺织的技艺要求极高,整个界水城只有善秀斋能织出来,据我所知,成布量不足十匹!”
孟离和王二苟四目相对,皆是眼前一亮。
只要联系上善秀斋,他们也许就可以将凶手锁定。
接下来,孟离向刘风流询问善秀斋的地址,这才得知,善秀斋就在北安坊。
北安坊包罗万象,有一个知名秀坊不足为奇。
事不宜迟,孟离立刻前往善秀斋。
北安坊一共有四条街,成“井”字纵横,孟离的宅邸,就在井字的中央,前后对着两条街道。
善秀斋在北边的街道上,是井字上面那一横。
红绣绫罗,色彩斑斓。
临近善秀斋,目光便被布匹艳丽的色彩所吸引,花团锦簇,不外如是。
善秀斋只有一人,是一名女子,姓范,人们称之为范小娘。
孟离走入善秀斋时,就已见到这位范小娘,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对方竟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八年华,圆脸长发,有一些婴儿肥,樱桃小嘴,透着一分俏皮,一双大大的眼睛,则又添了几分灵动。
“公子要买布吗?”
见到客人登门,范羡霖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紫色长裙,裙摆飘飘,又透着一分清新脱俗的气质。
孟离见到紫衣,表情一凝,待分辨出这布料不是紫罗纺,又放松下来
孟离打量着眼前的少女,疑惑道:“姑娘就是范小娘?”
范羡霖巧笑嫣然道:“小女范羡霖,正是众人所说的范小娘。”
听见对方承认,孟离感到有些吃惊,全城公认绣技最好的绣娘,竟然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
果然,人不可貌相。
孟离肃然起敬,忽然又想起心中疑惑,问道:“范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范羡霖噗嗤一笑,掩口道:“公子说笑了。”
没见过?
孟离微微皱眉,环顾四周,目光从一面墙上扫过时,忽然身躯一震。
“这个是……”
在那墙上,挂着一幅画角被烟火熏黄的画像。
孟离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眼画像上描绘的女子,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你和薛白齐是什么关系?”
没错,这幅画像
,正是在雨亭中薛白齐竭力保下的那一幅。而这画像上的女子正是眼前的范小娘。
难怪会觉得眼熟!
当初因缘际会,保住这幅画像,孟离可也出了不少力。
范羡霖警惕道:“你认识薛大哥?”
孟离指着画像,笑道:“这幅画就是我帮他救下来的。”
范羡霖美目中光彩一闪,惊呼道:“你就是薛大哥说的孟大侠?”
“大侠谈不上。”孟离摆摆手。
他当初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孟公子你等着。”
范羡霖留下一句,而后向门外跑去。
孟离看着她匆匆忙忙的样子,心里不禁好奇,不等片刻,当范羡霖再次进来时,身后已经多了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衫男子。
“范妹,你拉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的那幅寒鸦碧树图正画到一半,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感,全都跑掉了。”
白衫男子文质彬彬,雪白的长衫上抹着几道重重的油彩,不是薛白齐又是何人?
薛白齐被范羡霖拉入善秀斋,脸上透着无奈,不过在见到孟离时,表情忽然凝固。
“孟,孟兄!”薛白齐表情透着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你从哪里过来的?”突然见到薛白齐,孟离也很吃惊。
“我的齐白画舍就在隔壁。”
范羡霖笑嘻嘻道:“你们两个先聊,我去给你们泡茶。”
“孟兄,快快请坐!”
薛白齐拉着孟离衣袖,热情的将其拉到座位上。
“孟兄,这几日我可是非常想念你啊!”
孟离笑道:“本是想早些过来拜访的,只是最近有事耽搁了。”
薛白齐像是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那就好,我还以为孟兄忘了我呢?”
“薛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薛白齐的样子,让孟离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范羡霖将沏好的茶水端了过来,笑道:“孟公子,你别误会,薛大哥他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你若不让他报恩,他连觉都睡不好。”
孟离苦笑不得,再次强调那是举手之劳,让他们不必上心。
范羡霖想起孟离初进店门时的情景,问道:“孟公子,你到我这里来是要买布吗?”
她已经做好决定,若对方是为买布而来,她便送对方一些上好的布料,以示恩情。
谁知孟离却摇了摇头,道:“我来是为另外一件事。”
薛白齐表情瞬间严肃,问道:“孟兄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这就急着要报恩了?果然是欠不得人情的男人。
孟离笑了笑,神情一肃,将早已准备好的布条拿了出来。
“范姑娘请看!”
“这是我善秀斋的紫罗纺。”范羡霖眸光一闪,还不等伸手去接,便已看出布料的来历。
紫罗纺是善秀斋的独有纺布,每一匹都是范羡霖一针一线织出来的,耗费了极大心血,就像她的孩子,每一寸每一尺,她都无比熟悉。
呼!
“我想查一查这块布的主人。”
孟离重重呼了一口气,而后道明来意,既然有薛白齐这层关系,他也没有顾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