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慕寒洲若是活着,知道自己娶了个这么冷漠的女人,会不会后悔。
想必不会的吧,毕竟他自己也很冷漠,同样冷漠的男女站在一起,那可是天生搭档的绝配。
唇角扯了一抹嘲讽的弧度,云楚薇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准备绕过去。
没想这时忽然听到丁晴雅对着电话那头说:“好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不管有没有更多好处,我都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我会抽出几天时间好好为他感伤一下的。”
可能是在外面,不想被别人认出以免说闲话吧,丁晴雅的声音很低,要不是云楚薇耳力恰好不错,她还真听不到这句话。
她本来对丁晴雅是不感兴趣的,毕竟这女人是慕寒洲的妻子,而慕寒洲把遗产留给了小安安,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主动还是被动,这女人和自己都是天生的对立面。
然而名义上这三个字,歧义太多,云楚薇听到了装作没听到,这又不太可能。
她忍不住去想,所谓的名义上是什么意思。
慕寒洲不是抛弃了她,然后用奢华盛大婚礼迎娶了丁晴雅吗?
他们结婚那天,不是广邀宾客,浪漫非常,还把自己叫过去耀武扬威吗?
婚礼后他们还急吼吼的出国度蜜月了,要不是太急着度蜜月,慕寒洲或许不会死在蜜月归来的路上,还死得那么惨,尸骨找了那么久才找到。
说实话很疑惑,很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毕竟那是她曾经两次做好心理准备,两次打算要嫁的男人。
可丁晴雅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了,而以云楚薇的性子,是不可能走上去询问的。
她只能把这事压下,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商场,带着买好的亲子款黑色裙子,回到下榻的酒店。
不想自己太憔悴,就好像她很关心那个男人似的,她这晚特意睡得很早。
越是刻意,越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凌晨才睡熟,她心情更复杂了,看样子明天被看笑话是必然的事了。
翌日早上,她掐着点起床,收拾好小安安,换上买好的黑裙。
把一头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脸上上了点妆容遮掩憔悴的神色,确认这样看起来洒脱,没有人会怀疑她会真心的为慕寒洲的死而哀伤,她就准备出门了。
刚在酒店的餐厅吃完早餐,丹尼斯的电话就来了:“云小姐准备出发了吗?是否需要我去酒店接你?”
丹尼斯是真很上心了,说实话,他比丁晴雅这个正牌妻子都要上心一些。
“不必了。”拒绝了丹尼斯,云楚薇自个儿叫了辆出租车去慕家大宅。
从酒店到慕家大宅的路上,她想了许多次,等到了之后,要怎么说,怎么做,然而所有的计划在真正亲临现场的时候就破功了。
出租车在慕家大宅的门口停下,看着这座住了整整十九年,之后一年又断断续续回来住过的大宅,变了一番模样,变得跟从前大不相同,云楚薇的心情很是复杂。
回想最后一次在慕家大宅露面,也就是慕盛国绑架小安安的那天,为了迫他们就范,慕盛国做了许多筹划,把慕家大宅毁了个大半。
不说大宅里面渗血的地面,就说大宅的这个大门,就是重新翻修过的,细节与变故发生之前绝不相同。
这一年多,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举办了两次葬礼啊。
轻叹了一声,云楚薇握着婴儿车扶手的手发紧,打算进去,门口的保安喊住了她:“云小姐?”
云楚薇一愣,但还是停住脚步:“是我。”
她今天穿得低调,一身黑裙在众多黑衣宾客里面泯于众人,也不是那么好认。
可事实上除了她,在场几乎找不出第二个坐着出租车来参加葬礼的宾客。
这是保安认出她的根本原因,云楚薇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我听朋友说,他今天下葬,我打算带他女儿来送他最后一程。”
保安目露为难:“大少爷的葬礼是大少奶奶主导的,我--”
谁不知道丁晴雅才是慕寒洲的妻子,是这座宅子名义上的女主人啊。
虽然大少爷留下遗嘱要把遗产留给云楚薇没错,可这件事终究没有落实,而云楚薇,终究没能母凭子贵,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少奶奶。
“我懂。”没有为难保安,顶着门口来来往往宾客的目光,她退到一旁,冷静的说:“那你就先请示吧,看看慕寒洲唯一的女儿,有没有资格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她语气平静,脊背笔挺,姿态傲然,仿佛她提出的要求并不出格,真正出格的是慕家如今的话事人一样。
被她的气势所迫,保安不敢再多话,瑟缩着低头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尴尬的走到云楚薇面前,他抬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请吧,云小姐。”
虽然过程曲折,终究顺利的进到了大宅里面。
云楚薇步速不算快,和那些行色匆匆的宾客不同,她可以说是非常缓慢的。
一边推婴儿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大宅里的一草一木,变化是真不小,虽然每一处的变化都不算太大,但每一处都如同那大门一样有细节上的变化,可见一斑慕盛国的杀伤力。
然而,他们齐心协力躲过了慕盛国的算计,却没躲过后来的分离。
莫名有点儿伤感,云楚薇加快脚步,轻车熟路来到设立在祠堂那栋楼的灵堂。
慕老爷子去世时她偷偷摸摸来过一次,所以这次也没有多走弯路,很顺利的就找到了。
还没靠近,就看到那边来来往往的很多人,慕芊芊站在门口的位置,一身黑裙,胳膊上套着白纱,在迎宾。
数日不见,慕芊芊变化不算小,脸上嚣张狂傲的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恭顺的柔美,张扬的波浪卷发变成了柔顺的黑长直,整张脸看起来顺眼了不少,慕家人一贯的优良基因在她脸上逐渐显现了出来。
看来不管她继不继承遗产,她和丁晴雅会不会因为利益而交恶,慕战国得到的也都不少,否则三房是不会这么低调安静的。
就是不知道,若她执意不继承家产,三房和丁晴雅之间要怎么平衡了。
沈若琳说得对,丁晴雅她地位再高,也不过是空有名分而已,慕战国他再不济,也是慕家根深蒂固的慕三爷,大房二房没落后唯一能够走出来承担一起的慕三爷。
眼底浮起一抹戏虞,云楚薇走了过去。
见是她,慕芊芊白皙的小脸僵硬了一下,短暂的拉锯,迅速恢复了平静:“好久不见。”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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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送他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