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侍女如此说,几人也不再耽搁,一同向闲云居专用于给客人休息的内殿走去。
秦月沉见不得女人,先前跟过来也不过是因为想看看这传闻中的草包花瓶七小姐是个何许人物,竟然能将他们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师兄搞定,以及想要看看这婚宴上闹出来的幺蛾子是怎么回事罢了。
结果真的到了这里,见到满院子的红颜粉黛,又被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一熏,顿时就有种转身离开的冲动。
玉南谨知道他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对女人这种生物有着深刻的厌恶,也不想勉强他,低声道。
“你要不要先走?”
“哼,哪儿能呢,我要是走了,你这庸医把人给治死了可怎么办?”
秦月沉轻轻哼了一声,强撑着不肯在几人面前落了面子,脸上的神情仍旧是慵懒从容的,手上一直在扇风的玉骨折扇却暴露了他现在十分焦虑的事实。
这傻缺不会真的以为扇风就能把脂粉气都扇走吧?不会吧不会吧?
玉南谨在心中偷笑,被说成是“庸医”也不恼。
他们二人同出东黎国,又都是主疗愈的水属性,自然都是通医术的。
他研究的主要是医毒之术,秦月沉专攻的却是医蛊之术,在蛊咒这方面,他确实是不如他,被比自己强的人说成是“庸医”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是是是,请师兄赐教。”
玉南谨适时地吹捧了一下秦月沉,果然见到对方那双狐狸眼中露出一点得意来。
真是夸一句就眉开眼笑的主儿,好哄得很。
“对了,你之前和我说那王妃会医术,是真的?”
秦月沉想起之前那侍女说王妃在抢救伤者,不由得问身边的玉南谨。
“是啊,我早说了不是诓你,你偏不肯信。”
玉南谨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不乐意。
“呵,指不定也是个和你一样的庸医,若是当真如你所说的医术高绝,又岂会连个蛊也解不了,巴巴地找我们来帮忙。”
秦月沉却是不以为然,轻蔑地哼了一声,并没有把沐夜璃会医术这件事放在心上。
会一点皮毛也是会,就算那个七小姐会一些粗浅医术,在他眼里也还是个草包!
沐夜璃正专心致志地给还没有恢复意识的沐夜笙扎着针,忽然鼻子一痒,险些就没忍住这突如其来的喷嚏。
真是奇怪,盛夏的天气,这室内的霜冷箱也因为病人畏寒的缘故早就关了,她忙出一身的汗,竟然还能打喷嚏?
别是谁又在背后念叨她吧。
沐夜璃皱了皱鼻子,看向门口的方向,却还是没见到想看见的人。
怎么还不来?这人都要撑不住了!
一边的尉迟君莞脸上也有些着急,给昏迷不醒的沐夜笙输了不少灵力护住心脉,又把一边的尉迟君茗捉过来问。
“你这咒怎么回事?我刚刚已经把蛊虫逼出来了,为什么她的生机还是越来越虚弱?”
“阿姐,都说了让你多看点书了,你偏不听。”
尉迟君茗终究是个孩子,再面瘫也不是真的完全对外界事物不为所动,此时一张小脸也有些皱巴巴的。
“她中的是枉生咒,没有八窍冰心莲的莲子心作药根本就无法可解,蛊虫逼出来有什么用?不过拖延些时间罢了。”
“枉生咒?你一个小孩子家的,在身上放这么大的咒做什么?!”
听了这话,尉迟君莞也不由得惊叫出声了。
自幼学蛊咒之术的她自然知道枉生咒是什么东西,也因此更加震惊,看向弟弟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
“阿莞,先别忙着生气,给我说说那枉生咒是个什么东西,原理是什么,八窍冰莲一时之间只怕是找不到,先把人的命吊住要紧。”
沐夜璃拉住要出手揍人的尉迟君莞,冷静地说出了这一番话,心中却对这段剧情并不意外。
八窍冰莲是一种极为稀罕的药草,虽形似莲花,却只长在苦寒之地,且结果不易,百年才得一只莲蓬,十分珍贵。
而在五行大陆,获取八窍冰莲的唯一渠道便是去大陆极北的雪峰碰运气。
西凉地处大陆中部偏西,幅员辽阔,雪峰却是在北靳国内,路途十分遥远,即便雪峰中恰巧还有莲子留存,沐夜笙也不一定等得起。
因此,当务之急便是要将她的性命吊住,争取多一点时间。
沐夜璃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原著中有这样的一段剧情,只是却不是因为沐夜笙中了枉生咒,生命垂危,不得不去采冰莲心。
而是因为轩辕连城修炼到了瓶颈期,前往北靳那边的冰貘遗迹试炼,希望能通过对生死和战斗的感悟成功晋级。
沐夜笙作为自带光环的白莲花女主自然是要跟随前往的,二人经历九死一生,在冰貘遗迹中得到了一些不错的宝贝,而女主大人的光环果然也十分给力,让他们还顺便收获了一把极为珍贵的八窍冰莲子。
原著中困扰轩辕连城的瓶颈正是从聚灵中期到聚灵后期的那道,按照时间换算也就是现在这段时间了。
原本她还在想这段剧情什么时候来,却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降临了。
看来虽然她穿越后改变了一些剧情,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沐夜璃心中不由得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并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太大的改变,她所熟知的那些剧情多少还有用,忧的是这剧情如此顽强,她真的没信心去改变风溟陌的命运。
不过现在北靳她是非去不可了。
沐夜笙是在她的喜宴上出的事,伤人的蛊咒来自她朋友的弟弟,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走上这一趟。
更何况即使没有这件事,她也是要去打一打冰貘副本的,原著中男女主已经帮她探过一次路了,她身边又有个修为高出男主几个境界的风溟陌,没道理不去捡这现成的便宜。
如今表面上她虽然是因为沐夜笙的缘故不得不带去,但实际上她也并非完全出于被动,这一趟她早晚要走,现在无非也就是换个名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