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却又发现了不对劲,那脉象看似充盈,可是又带着些许的无力。
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如此情况,他的眉头不由得紧紧蹙了起来,“王爷且留步,再让我探一探你的脉象。”
慕容墨不明所以,将手再度伸出来,而文老终于发现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经过了七彩雪莲的修补,慕容墨的身体应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如今从脉象来看,反倒像是只是暂时地填补了身体的亏空。
“怎么会这样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随即看向慕容墨,“王爷,你如实回答我,你身上到底有没有什么异样?”
慕容墨却只是摇摇头,“只觉得浑身轻松,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怎么,文老,是我身上的毒还没有去除吗?”
“毒去除了,可是七彩雪莲似乎没有发挥功效。”
这其中的药理实在太过复杂,文老也不愿意多说,只是皱着眉看向慕容墨,上下打量着他。
最后见他并没有半分不适应的地方,他也只得先将心头的疑惑压下来,“王爷这几日尽量还是不要出驿站,须得慢慢恢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本王知道了。”
慕容墨颔首只当是应下了,而文老自己则是又去翻着那本医术,去仔细回想自己医治慕容墨的过程。
他从放置药材的屋子一直转到了熬药的屋子,直到看到那株用了大半、只剩下些许根茎的七彩雪莲,才发现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拿到七彩雪莲的时候,因为从未亲眼见识过这等仙草,他还拿在手中仔细地察看了一番,确定了的的确确是七彩雪莲之后才将其放下。
可是如今原本应该根部洁白的雪莲,如今居然还带着泥土,这分明是被掉包了!
来过自己这后面院子的只有新玉、方落落,再有就是驿站的伙计。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来,然后走出去看向正在前面拨弄着算盘的掌柜,而此时应该在店中忙活的小二却并不在,他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小二去哪儿了?我正想着让他帮忙打水呢。”
“他说家里有急事,让我给他半天假。”
在拨弄算盘的掌柜连头都没抬,而文老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后院,拿出自己一直藏在衣襟里的铁哨吹了几声,不多时从远处掠来一道身影,稳稳地落在了院中。
“你去这间驿站店小二的家中,将人给我带来,最好是将他的家人也控制起来。”
这着实不是什么好事,文老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深沉的怒意,他虽然与新玉吵闹拌嘴,却也不曾真正地生气,今日倒是真有些控制不住了。
“是。”
闻声而来的暗卫很快就领命下去了,原本文老只想自己一个人将这件事解决了,只是刚吩咐完暗卫,就对上了慕容墨的眼神,他正站在屋檐下的走廊上,似乎是刚从方落落房中出来。
对上他那双淡然的眼神,文老也不由得一愣。
看来王爷已经知道了。
他正嗫嚅着想解释这件事、告诉慕容墨此事并不要紧的时候,慕容墨却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许是天意如此,从前的时候或许还想着与天搏斗一番,可是如今我竟也觉得,还不如就此认命罢了。”
这话里带着多少的怆然和无奈。
就连文老这样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听了都觉得心头悲凉。
他忍不住开口劝他:“王爷不必挂怀,此人将药取走,必然是另有阴谋,只要重新将七彩雪莲夺回来,王爷的身子就有救了。更何况如今王爷已经迎来了转机。”
“我不挂怀,只是文老太过挂怀。”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慕容墨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既释然也能放下,他此时也不大关心自己的身体到底能如何。
能从那黑暗不见天日、智能感知却不能动的境遇里苏醒过来,已经是他的福气了。
人应当学会知足和惜福。
“她为何还是没醒?”
慕容墨知道方落落已经足足昏睡一整日了,忍不住问道。
“她的肋下受了重伤,好在是肋下三寸的位置倒也不妨碍什么,以后也不会留下后遗症,只是这几日恐怕她在雪山上的地方用力过度,精神紧绷,骤然松懈下来,多睡些时日反而对她养伤有利。”
见文老说起她的伤势的时候那副不以为意的神情,慕容墨也看得出来,她应该是无虞的。
而原本以为那个店小二不过是因为贪财、想要将七彩雪莲盗走卖一笔银钱,将这七彩雪莲追回来就行了,可是当文老看着被提溜到自己面前、瑟瑟发抖不敢看自己的那名店小二时,声音都拔高了:
“你说什么?七彩雪莲已经不在你手上了?!你偷走也才短短一两日的功夫,不在你手上还会在哪里?”
店小二的身子抖若筛糠,他战战兢兢地回答:
“有一个黑衣人找到了我,说是要花一千两银子买七彩雪莲,小的、小的这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一时间财迷心窍,于是就……”
这话简直让文老能气得吐血。
一千两银子就将这稀世奇珍的七彩雪莲买走了?
他气得胸口重重起伏,恨不得将这个店小二打死算了,“于是你就偷走了我家主子救命的药草?来来来,我现在给你一千两银子,如果你不能将七彩雪莲给我找回来,你的一家老小即刻就会死去!”
这话让店小二吓得魂飞魄散,不住地磕着头求饶命。
文老本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只是此时见着这一幕,也只是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摇着头离开了。
而那名暗卫则是将他的提溜起来,恶狠狠地道:“你还有脸在这儿求饶?你叫饶命、谁来救我家主子的命?若是三日之内你追不回那七彩雪莲……”
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可见一斑,他将那小二往地上一扔,那小二身下顿时尿湿了一地,分明是被吓得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