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心思缜密,属下万般不及。”
原本应该还要花费十数年的大计就在主子的筹谋之下提前,这些隐藏在暗处、身份成迷的人,对这位主子爷也是万分敬佩,同时他们也听说了主子爷对那位前王妃的喜爱,若是此举成功,或许那位住在奢华的金屋之中的方家小姐,以后便是方贵妃,又或者是方皇后。
“你先下去吧,事情就按照我说的去办。”
今天他还没有去见方落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按时用膳,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往那小山上去了。
在进金屋之前,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取出一枚药丸放入嘴中,然后才推门走进去。
“怎么,在看风景?”
见方落落依旧呆呆愣愣地坐在窗前的凳子上,他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方落落忍不住看回去,看着已经恢复男装打扮的白景晨,蹙了蹙眉,还是没有将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
不管是从前的白氏,还是现在的白景晨,她都不愿意将关系闹得这么僵,因而她只是蹙起眉头,没有说话。
“只可惜武安侯府的位置并不是盛京最好的。我记得京郊有一座小山,那边的风景极其的好,以后我为你建一座庄子,你以后便隔三差五地过去住一住。”
说着,他的手就轻轻搭在了她的肩头上,方落落只觉得心都一沉,“看样子,你是不打算让我离开了?”
“有我的庇护,你可以在京城中横着走,为什么还要离开?慕容墨和他的新王妃,若是你不喜欢,我就将这些人都赶出京去,对了,还有那个国公夫人,既然已经疯疯癫癫了,继续留在京城里只会让卞家沦为笑柄,你说呢?”
他的言辞极尽温柔,但是却让方落落觉得毛骨悚然,他是想要将她圈养吗?
她不由得咬住了嘴唇,但是还是不敢说什么反抗的话。
但是白景晨却只是淡淡地笑着道:“今日之后,一切就即将尘埃落定了,即便还有什么事情要生变,也不能阻碍我们在一起了。”
“你这么说……难道是你不必以白氏的面貌示人了?”
她之前毕竟是武安侯夫人,也是京城中声名显赫的诰命夫人,见过她的夫人很多,若是忽然换了人,必然会让人生疑。
“白景晨的身份即将大白于天下,真正的白氏也该回来做她的侯夫人了。”
关于自己和白氏的身份问题,白景晨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方落落心里已然跟明镜似的了,这群乱臣贼子必然是想好了万全之计。
见她比起之前似乎沉默了不少,对着自己时也远不如之前那般亲近,白景晨虽然心生失望,但是也并没有怨怪她,只是觉得自己日后更要补偿她,他从一旁装满了首饰的妆奁中拿出了一条镶嵌着玉石的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你的手嫩白如玉,戴这种天碧色的好看极了。”
方落落仿佛一个任由人打扮的娃娃,她的目光落到了执着自己的手的白景晨,想了想才轻声出口:“我并不喜欢从前的生活。”
“我知道。”
他将她的手握住,方落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自己将手抽回来的念头,低声道:
“如果你要将我拘禁在京城、让我继续过从前的生活,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说什么赌气的话。”
不由得蹙起眉头,白景晨明显有些生气,“你以后会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让你继续抛头露面?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做。”
“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也不喜欢被人像囚禁金丝雀一样地关在笼子里。”
趁着白景晨愣神的一瞬间功夫,她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你能给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能够想象得到,无非是诰命夫人中无上的尊荣,被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继续追捧,你自己都不喜欢跟那群女人打交道,为什么又要将我重新带回那样的生活当中?”
听着她的话,白景晨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不明白跟着自己有什么不好,“女人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你现在觉得厌倦了,等一段时间之后,或许你又会重新爱上这样的生活。”
“你不了解我。”
从前她觉得白景晨是自己的知己,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失望地收回眼神,“我现在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还将你当做最信任的白姐姐,若是你是真心为我好的话,就放我离开,让我带着姨娘离开吧。”
“……”
白景晨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身来,不发一言地走了。
他走了,方落落松了口气,却又免不了为当下的局势担忧起来,她的眼神忍不住看向远处的皇宫中,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
最后下了决定的皇上以一种哀痛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弟弟,仿佛只是做出这个决定就已经让他万箭穿心了,“即便你是我的手足兄弟,但是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过失,我这个做兄长的若是再不加以管束,只怕你要成为我大盛的罪人了!”
这话说得下面的文武百官心中都嗤之以鼻,众人一声不吭,除了武安侯。
武安侯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便上前将慕容墨押走,慕容墨却只是轻蔑一笑,仿佛已经料到了早有今日,他反手将手中的剑对准自己,在众人的惊呼声连声,割下了自己的一缕发丝:
“我和皇兄的情谊就到此为止了,以后的路,皇上好自为之,臣不愿再做您的兄弟。”
说完,他就泰然自若地将长剑和那缕发丝丢下,被士兵押送下去。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皇上还是开口了,他脸上似乎十分沉痛,但是最后还是开口:
“虽则慕容墨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愿承认朕这个兄长,但是朕却不能对手足下手。”
他这般假仁假义的面孔已经被朝臣们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少数的墙头草下跪大呼皇上英明,其余的朝臣竟是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