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时常躺在床上装病,晴川许是疑心她装病争宠,来看了好几次,方落落从文老那里得了一方小药丸,服用之后,任哪个大夫来看都是脉象紊乱之状。
这样也造就了方落落面上总是一副苍白恹恹的模样,倒真像是一副不久于人世一般。
“我瞧着也是,从前王爷待小姐不也一样的好?可是现在却是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小姐病了这么些时日,竟是从未来见过!”
说到气愤处,白玉竟是全然忘了这话叫小姐听了该有多伤心,直到一旁做针线活的盼桃扯住了她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赔罪也不是、说别的也不是。
“你说的是实话。”
微微一笑,方落落的心被刺痛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偏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丫鬟:“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够从王府出去,你们会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
盼桃与白玉年纪都大了,她不可能将她们一辈子都留在身边,白玉和冷云私下往来甚密,她都看在眼里。
“我?我自然是服侍小姐。”
心思单纯的白玉自然想不到那么多,但是见到小姐和盼桃都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白玉才后知后觉,一张娟秀的小脸立马红了起来,“小姐、小姐好生促狭!我是小姐的丫鬟、哪里都不去!”
望着她这天真的做派,方落落倒有了几分老母亲的担心,她叹了口气,“我哪里能留你在身边一辈子?再说了,你和冷云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
这话才落下,白玉就红着脸跑出去了,看得方落落连连发笑。
“她这样跑出去……”
盼桃心思细腻、担忧得也多,方落落却不觉得有什么,只笑了笑,服用药物之后便困倦非常,她只说了几句,就忍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盼桃急急忙忙叫醒、又被匆忙套上了外袍,一时间头脑还有些昏聩,她不由得蹙起眉头看向盼桃:“做什么匆匆忙忙的?瞧着样子是要我出席?”
向来冷静的盼桃此时急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只知道流泪,最后还是更咽着开口:“是白玉、是白玉!白玉今日跑出去,冲撞了厨房给晴夫人送的燕窝,晴夫人一时生气,就让人打了白玉三十板子……”
听到这个消息,刚起床的方落落也是一阵腿软,她本就服用了药物致使身子虚弱,此时也只在盼桃的搀扶下,才往前面走。
一路上,她忍不住低声问:“我来的时候才开始行刑?”
“是,此时应当打了十多个板子了!”
府兵个个年轻力壮,此时王妃失宠、晴夫人正得意,指不定他们要怎么下狠手!
盼桃急急忙忙地搀扶着方落落往前面走去,方落落一路走得忍不住喘气,走到清潭居门口时,只见长条凳子上躺着一个浑身染血、头发凌乱、已经瞧不出是生是死的丫鬟。
这场景简直看得她目眦欲裂,差点委顿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