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好了大师了。”
虽然自己瞧不上这秃驴装神弄鬼,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一装,时人信奉鬼神,她若是太过出格,少不得又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风烛残年还能在王府度过余生,我已经很感激了。”
好了坐在树下,他面前是誊抄到一半的经文,在跟方落落谈话之际,却是已经不再一口一个“贫僧”了。
“我只知道你和王爷多番交谈,却不知道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方落落状似无意地提起这件事,“不知道大师能不能告诉我。”
“不过一些见不得光的陈年旧事。即便现在说起来,也依旧让我心生惭愧。”
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好了说起往事时带着些怀念:“当年我只是戍边的一名小将领,像我这样的将领,在百越和大盛的边境,不知多少,不知为何,阴差阳错,竟是我卷进了这桩大案中。”
“当年之事,真的是皇上指使?”
想起对着骆蓉温柔款款的皇上,方落落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和犯下滔天罪行的人相提并论,若是皇上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或许骆蓉也不会心心念念地想要除了腹中胎儿。
“不止是皇上指使,皇上派人递了消息给百越那边的人,多次搅扰战局,若不是王爷天纵英才,临机应变,只怕如今边关六镇已经是百越的了。”
说起往事,向来面容平静的好了脸上生出了光彩,在回味当年战争惨烈之余依旧在想着慕容墨当年的风采:“王爷在军中与将士同吃同住,一杆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射箭之术也很是了得,当年两军列阵,王爷一箭便取了对方首级。”
“我记得你不是和尚?和尚不是十分仁慈,哪里像你这样说起杀人之事便极其兴奋?”
瞧着这性子,哪里像是个性格淡泊的出家人?
方落落虽没有见识过慕容墨在战场上的风姿,但是他的手上那些厚厚的茧子,无一不证明了他的确是一个高手。
“如今还有什么出家不出家一说?”
不禁苦笑,好了将手中的经书合起来,脸上满是和气:“我不过是于解签一事上颇有些天赋,当日明山寺主持说,不经入世何来出世,许是如此,佛祖垂怜,赏了我这解签的本事。”
这话却是让方落落有些吃惊,“照你的意思,当日在明山寺的签文并不是你胡诌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叹了口气,他将她叫进来,正是为了这件事,“我的确对不住当年葬身沙场的弟兄,不想再对不住王爷,王妃近些日子还是想想法子,如何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方落落还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她家覆灭,但是好了却也不肯再说了,她只得怀着沉重的心情从院子里出去了。
心中挂念着这件事,晚间吃饭的时候都进得不香,慕容墨见她的筷子半天没有动,便知道她心里藏了事情,自己替她夹了一筷子的菜:“这是怎么了?还要我喂你吃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