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汉此时哪里还有酒醉模样,分明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他抱着自己的手痛苦哀嚎,看得人又好气又好笑。
方落落立马得意起来:“听到没有?!再做这种欺凌弱小的事,本公子立马让你好看!”
她今儿个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把,一旁的慕容墨回头看她,见她神采奕奕,笑了两声:“方兄弟要做侠客,我自然奉陪。”
他们两个如此对话,如此对视,倒是引得两岸看热闹的人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一来是大盛龙阳之风也算是盛行,二来他们两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容貌,不免叫人有些绮念。
还有那胆大的青楼女子站在楼上扑着扇子笑道:“两位公子可是情投意合?如此来这苏州河畔倒是浪费了,不若寻个酒肆客栈大被同眠!”
这话说得实在是轻浮又浪荡,方落落还未曾停过如此胆大露骨之语,当下脸色都红了。
她轻轻咳嗽两声,只做没有听到,转身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莺娘:“今日替你把这来寻事的醉汉打跑了。你少不得避开两日,免得被他盯上。”
“他不过是来折辱我,倒也干不出其他的事情来。倒是二位公子今日替我出头,只怕会被他记恨上。这几日公子须得小心行事些。”
这话方落落并未听进心里,她只以为自己还是在京城,不以为意地一笑:“我行得正坐得直,便是他要寻衅滋事,也得找个名头,更何况,我们在苏州许是也待不了几天了。”
这话让莺娘安了心,事已至此,今夜她也没法子继续在这里卖唱了,收拢好自己的东西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方落落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烟花柳巷,虽然有堕落风尘者,可是也有莺娘这样有品节的女子。”
“我观察你许久,虽然你看上去是个再果断的人,但是你每每在女子之事上都十分宽容。那肖芸儿多番冒犯于你,也始终不见你对她如何。我想知道其中缘故。”
方落落的行为在慕容墨看来是十分难以理解的,他早年经历宫中倾轧,后来又年纪轻轻就领兵打仗,人命草芥,他是不屑一顾的,更何况是肖芸儿这种居心不良非我同类之人。
“我只不过想着能不能给她一些余地,这世道总是女子更活不下去,对女子也是更艰难些。”
叹了口气,方落落说起这些难免觉得心情有些沉重,“每每遇事,或是获罪抄家,男子顶多是被罚去苦寒之地做苦役,女子却是要没入贱籍送去教坊司或者是青楼,一辈子便这么完了。
肖芸儿起先固然可恨,但是总也不至于让她一生就凄惨度日。我想着,王府养一个闲人总还是养得起,若是她安分守己,我自然将她视为姐妹。只是……”
只是她自进府之后便诸多小动作,那些分崩人心的计谋层出不穷,后来竟是连同何苗红给自己下药,方落落如何能容忍?
“仔细想来,这次去明山寺上香,也是我心中难安,想要消一消我心中的的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