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真以为哀家是在夸你吧?”
肖太妃面色难看得很,她都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自己并不害怕方才说的那些话会被她听到,但是还是让她心里怪不舒服,“你可真当是没脸没皮得紧!”
“母妃逛园子可累了没有?您住的院子儿臣已经收拾出来了,不如移步去看看,若是有什么不称心如意的地方,尽管开口。”
方落落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她这个人永远不会生气一般。
肖太妃看着她就来气,但是又知道这种人生气都是白搭,只能冷着一张脸跟她一起朝着院子走去,“哀家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这院子有不合哀家心意的地方——”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方落落便笑意盈盈地接过话:“若是这院子不合母妃的心意,看来儿臣也只好去宫里奏请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让母妃回从前居住过的殿宇。
儿臣能够体谅母妃思念父皇的心情,已经最大限度还原了,还请母妃也体谅体谅儿臣的良苦用心。”
“哀家说一句,你要回上十句,哪里有你这么做儿媳的?!”
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肖太妃把她拂开,自己抬脚进了院子,肖芸儿也紧随其后。
一进院子,即便是在皇宫里见识过滔天富贵的肖太妃也看得愣了。
月影纱的床幔、象牙拔步千工床,雕金镂花的梳妆台,还有地上铺着的羊绒地毯,更不要说连糊窗户用的都是绿绮,一切都让她有一种回到了如梦如幻的宫廷生活中的错觉。
“这……”
她竟是全然忘了自己要好生刁难方落落,给她一个下马威的初衷,她神情恍惚地走上前几步。
肖芸儿见姑母已经全然沉醉其中,心里着急得厉害,叫出声来:“姑母,你不是最挑剔锦被的触感了吗?要不要摸摸?也免得晚上睡觉时不舒服。”
经由肖芸儿提醒,肖太妃才如梦初醒,她点点头,“也是、你提醒的是……”
说着,她就上手摸了摸,尽管她很想挑出些毛病来,但是不得不承认,手底下的被子摸着又轻软又舒服。
她就是想挑毛病,也无话可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母妃,这床天丝蚕被在外面可是有价无市,连皇上也未必会用这样的被子。儿臣家中经商多年,也算是有点家底,也只得了一床,这是儿臣特意为母妃留着的。”
方落落的话让肖太妃心中竟是难得地生出了丝丝的愧疚,不过也就那么一丁点儿。
她把脸别到一边,“如此,你的确是用心了。”
“母妃一路舟车劳顿,想来身子也乏了,儿臣就先不叨扰了。”
见肖太妃难得地没有挑刺,看来是知道这一屋子的陈设的确贵重,方落落嘴角扬起了一抹轻笑,“对了,儿臣见母妃身边没有几个常常服侍在侧的侍女,以后出门行走多有不便,便从王府的旧人中挑选了几个手脚麻利、话又不多的,母妃若是觉着使唤着还行、就留在身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