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腼猛地一下抱住自家婆娘,浑身哆嗦,“桃花,我怕,我怕……”。
丁腼婆娘嫌弃地想推开,但听到自己的闺名时,心一下子就软了,语气轻柔地问:“怕什么?”。
“蒋管事的叫声好可怕。那些人也好可怕。”。
“行了,蒋管事和那些人,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你别乱想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怕。”。
丁腼婆娘一把推开丁腼,“那你自己害怕吧。我还要睡呢。”。
丁腼用像被人抛弃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家婆娘,期待能得到一些疼惜,但看到自己婆娘掀开布衾背对着自己睡时,心里很是受伤,又无可奈何,只得坐在凳子上慢慢地舔舐着自己受伤的心。
三进正房。
“啊……”。云芷岚一手拿着话本子,一手捂着嘴巴打哈欠。
“主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云芷岚泪眼朦胧地问:“云冬?你怎么在这儿?”。
“回主子,明儿该去太傅府了。奴婢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也把账本的一滩事交给了钟管事。正好今儿轮到奴婢当值,奴婢没其他事,就来这儿伺候主子。”。
“那你就好好歇歇。先前都累坏了。”。
“奴婢在主子这儿也能歇息。”。
“随你吧。”。云芷岚早已洗漱过了,懒懒地走到床铺边,倒在床铺上就睡觉,进入深睡眠的前一刻,脑子里划过一句话,‘睡不着就是不瞌睡。瞌睡了在哪儿都能睡着。至理名言啊。’。
忙碌一日的云冬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完全没有她主子的困扰和领悟,却和她主子一样,一沾床铺就入睡。
若有若无的刺啦刺啦声唤起了深睡中的云冬。云冬缓缓睁开眼睛,凝神细听,确定是外面竹扫帚扫地时发出的声音,才缓缓地轻轻地起身,把地铺和锦衾都整理好放置在角落里。
嗯……
“该起了吗?什么时辰了?”。
蹑手蹑脚的云冬忙回话,“回主子,卯时中。”。
“这么早?再睡会儿……”。
云冬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听到缓缓的绵长的呼吸声时,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看到房外一如往日端着匜等候的小琴,也像往日那样说了一句同样的话,“小琴,先回去吧,等主子醒了,我派人通知你。”,看着小琴离开的背影,既觉得这丫头死板固执,又觉得这丫头毅力强。
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辉见缝插针似地照进屋里,正好投在云芷岚的脸上。
有些醒意的云芷岚在床铺上来回翻了好几翻,才慢悠悠地起身,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喊道:“人呢?”。
门外的云冬立即推门而入,“主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辰时初。”。
“哎,这么早?这光线都能照进屋里?向阳的屋子就是不好,太影响睡眠了。……”。
云冬对主子的抱怨是左耳进右耳出,下次再安排时,还是会给主子安排一个向阳的屋子。
“云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回主子,辰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