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剑魔圣目光中有些忧色，他望着远方，轻声说道：“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醉老鬼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奕剑魔圣笑着摇了摇头：“九黎还在等我的消息呢，我先走了。”
“等等！”醉老鬼将其叫住，“老朋友，你在那一朵破花面前做小伏低，图个什么?”
奕剑魔圣站在原地，背朝着醉老鬼：“她所在的那个纪元，最接近真相，我想要接近的不是她，而是真正的九黎！”
醉老鬼嘟囔一句：“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管这些东西，还不如和我一样，寄情于酒，逍遥快活。对了，你身上可还藏有上个纪元叶落亭的酒，那个酒可是一绝呀，这个纪元的酒，终究差点意思。”
奕剑魔圣笑着摇了摇头：“我身上带的那些酒，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全部都送给你了。你知道的，我有棋有剑就行。”
醉老鬼摆了摆手，“走走走，好生无趣！”
奕剑魔圣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他叹息一声，低声说道：“老鬼，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吗？”
奕剑魔圣没有等醉老鬼回话，而是直接离开。
醉老鬼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同样是叹息一声。
他们二人的叹息声很像，好似只有经历过无数风波，争渡了无数岁月的人，才能发出那种叹息，有些淡淡的凄凉。
只见醉老鬼又提起一坛刚打开的美酒，他呢喃道，“真相......真相我们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他饮了一口酒，忽然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奇怪，今天这酒怎么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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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山不算很大，但这里灵力稀薄，大道本源之力更弱。
甚至神识也无法蔓延太远。
只能粗略感知四周。
吴踟蹰带着陈修平在云端前行，速度却不算很快，显然是有意为之。
“你师父要是知道你来了，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吴踟蹰感慨道。
陈修平有些错愕，“不是我师父让醉老鬼带我过来的吗？”
“你师父之前兴许还想让你过来，让你去另一侧世界见见世面。可现在，就说不定了，至于那醉老鬼......他应该是替你师父在做选择吧，”
陈修平思索片刻，而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若不是醉老鬼带我来，我都准备去隔天镜了。”
听闻隔天镜三字，吴踟蹰的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他郑重道：“你师父的伤，就是在隔天镜受的。”
陈修平的语气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伤重吗？谁伤的？”
吴踟蹰叹息一声，而后说道：“这些，你还是等见到他自己去问他吧。先不说这些，说说你体内生机寿数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修平看了眼自己腰间的太虚钟，而后将当初他在太虚钟内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将那一刀一剑之争，和那个悬放在太虚钟顶的那件礼物隐去了。
吴踟蹰在听闻之后，沉默良久，这才叹息一声：“凡事都有因果，若是想要持有这太虚钟，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是你现在只有一年时间，还是要早点证道，无论是实之本源还是虚之本源，只要证道就好，到时候你的生机必定会得到补充，寿数也能延长。”
说着，吴踟蹰没来由的笑了笑，“方才我还没有仔细打量，而今我才发现，你可用来证道的虚之本源，还真是不少。”
证道超脱，大体分为两种，陈修平早已知晓。
一种是以刀枪剑戟，或者是山川草木，一切能看到、能触碰的东西，甚至包括自身，都可以归为实之本源一类。
而另一种，则是虚之本源。
比如气势，道韵，意境，这些不能用肉眼看到，但却能够清楚感受到的东西，了解并且将其掌握，以此证道，便是虚之本源。
“若是我所猜不差，你的生死意境，此时应该有着不小的威能吧？”吴踟蹰问道。
生死意境，便是陈修平所施展的水墨黄泉。
此术，堪称陈修平目前的最强杀招。
陈修平点了点头，他想了想，随后说道：“不过比起生死意境，我更想凭借阴阳证道！”
“不可！”吴踟蹰直接开口打断，甚至言语中，仿佛还带着几分呵斥！
“为何？”陈修平皱眉问道。
阴阳意境，他早已熟悉无比。
吴踟蹰深吸一口气，“你所施展的阴阳意境，终究只是万道粗胚，粗胚而已！且不说你能不能以此证道，就算能，你知道其中的因果有多大吗？到时候你要面对的九重雷劫，必将恐怖无比！你若想要以阴阳意境证道，那还不如听孙老头的，以你雷源证道！”
雷源证道，陈修平当初也曾想过。
只是在他得到无垢之雷之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愿意相信自己的小女孩，陈修平不想让他成为自己修行路上的牺牲品。
再加上如今他还没能找出为什么自己无法直视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的原因，这也让他不敢擅动。
见陈修平沉默，吴踟蹰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人，但若是你真的一意孤行，以阴阳为本源，到时候，你所要面对的九重雷劫，必定非同小可，甚至你要面临整个沧澜的威压。以你如今境界，必死无疑！”
听到九重雷劫，陈修平记起当初看短发证道之时，雷震曾经和自己说过，邱知远证道时， 面对的是两道虬龙劫，四道神龙劫，两道炼心劫，还有一道......灭世劫。
当初自己便想日后见到邱老头后，仔细问一问这九重雷劫之事，此时见吴踟蹰提起，他便问道：“您当初证道之时，遇到的九重雷劫都有哪些？”
吴踟蹰看了陈修平一眼，见他好似没有理会自己方才的忠告，他心中一叹，自己现在的身份，属实有些尴尬，既不是陈修平的师父，又以什么资格去指点对方呢？
听见陈修平的问题，他缓缓说道：“寻常人证道，六重虬龙劫，三道神龙劫。劫过九重，便是证道。我记得我当初，应该是三道虬龙劫，三道神龙劫，三道炼心劫吧。”
陈修平闻言有些错愕，因为听吴踟蹰的语气，好似对方有些记不清楚了。
许是猜到陈修平所想，他摆了摆手：“我当初尚未证道，便掌握了两道虚之本源，小小的九重雷劫，能耐我何？”
陈修平心神一震，对方的语气有些随意，好像在说一件小事而已。
证道那件小事！
“前辈也不是寻常人！”陈修平说道，他继续问：“炼心劫，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那灭世劫，前辈可知晓是哪种劫？”
吴踟蹰看了陈修平一眼，随后笑着说道：“听说你那师父便受过一道灭世劫，据说事后有人向他打听，结果他却闭口不答，所以我也不知。你若真向知道，到时候你去问问他就知晓了。”
陈修平点了点头。
吴踟蹰则是心中一叹，说个三两句话，陈修平总是在了解关于邱知远的事情，这让他有些无奈的同时，心中又觉得有些欣慰。
自己看中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口中动不动就是邱老头邱老头的，但心中，还是十分惦记自己师父的。
这种人，远比一些表面尊师重道，背地里又是另一幅模样的人，来的更为直率。
他知道，一旦让陈修平认定了自己，自己的衣钵，至少能够完整的传承下去，哪怕时日无多。
吴踟蹰虽说有意无意降低了速度，但此地本来就不算很大，此时他们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
进入陈修平视线中的，是一座并不算如何起眼的小城。
小城四周，有着数丈高的城墙。
而城内的建筑，却显得低矮许多，甚至和陈修平一开始在这破界山中看到的一样，大多都是草木搭建而成。
整个城池内，有着十几条街道，梗竖排列。
一眼看去，那些街道显得有些凌乱无章。
但当陈修平靠近一些时，他却不由地轻咦了一声。
每一条街道的陈列，好似都有一种玄妙的韵律。
它们相互交织，相互勾连，而又隐隐在相互抗争。
就像是一盘棋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制式相近的木屋乃至茅草房，但其中却好似暗藏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一旁的吴踟蹰望见有些出神的陈修平，而后笑道：“这是河图府所属城池，名叫河图城，你可知道河图二字是何意？”
陈修平摇了摇头。
吴踟蹰笑着解释道：“河图是在很久之前，便留下来的一道禁制，经过历代前贤，依旧无人能够参悟其中的奥秘。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简易版的禁制。真正的河图，还是要去河图府，才能瞧见。”
陈修平闻言，略一思索，而后问道：“河图府的禁制之术很强吗？”
吴踟蹰愣了愣，而后苦笑道：“我到现在才相信，你只是邱知远的弟子，而不是河图府的门人。河图府的禁制之术，可以称得上是独步沧澜！”
陈修平心中咯噔一下。
当初在小云峰上时，邱知远便和观云子合理推演了一整晚，都没能破开自己体内禁制。
若是河图府禁制之术独步沧澜，那会是谁在自己体内，设下一道连他们都无法破解的禁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