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无涯子三个字,那两位原本看上去随意散漫的老头顿时站起身来,望向陈修平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吴踟蹰说连忙问道:“无涯子?大天师?你说的可是太极府的大天师无涯子?”
陈修平点了点头,当初无涯子为他用阴阳二气奠定道基的时候,他便听到对方自称太极府第七任大天师!
孙孔孑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他低声问道:“大天师他一直都守在太极府的无相界,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你怎么可能见过他?”
陈修平沉吟少许,轻声说道:“当年我尚未筑基之时,便是他亲自替我奠定的道基,而且......”
陈修平掏出了一枚令牌,那是他曾经在落沙洞祭道台上获得的纯阳令。
当时无涯子曾言,若是他能再获得一枚纯阴令,可以去太极府找他。
只是陈修平对此一直没有关注罢了。
看着手中那枚代表这太极府的信物,陈修平继续说道:“而且他当时还说,敕封我为太极府的道子。”
一语出,石破天惊!
左丘明虽说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惊诧。
而孙孔孑则是毫不客气地将陈修平手中的纯阳令拿起,随后神识涌入其中。
不一会,他将纯阳令递还给陈修平,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一旁的吴踟蹰见状,连忙问道:“姓孙的,什么情况?”
孙孔孑叹息一声,满是沮丧地说道:“姓吴的,依我看,咱们两个是没机会了。这纯阳令上,真的有大天师的气息,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是太极府的道子!”
吴踟蹰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上下打量的一阵陈修平,随后问道:“你既然是大天师的弟子,又是太极府的道子,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丝毫太极府的道法气息?”
陈修平思索片刻,轻声说道:“我的师父并不是太极府的什么大天师。这个道子身份,也非我所愿,而是那位前辈强加给我的!”
这话一说出口,就连早就知道一些事情的左丘明都差点惊掉下巴。
太极府道子身份何等尊崇,合着这位的意思是还有些不乐意?
众人面面相觑之际,陈修平郑重说道:“在下来此,并非为了拜师求学,而只是为了登白塔罢了。”
左丘明闻言好奇的问道:“登白塔,是为了去上古仙界?”
陈修平点头。
左丘明更加诧异:“以你太极府道子的身份,去上古仙界还需要通过白塔?”
陈修平摇了摇头,太极府道子的身份,并不是陈修平所想要的,所以他不会依靠这个身份,去做任何事情。
随着他修为的提高,对因果之力的明悟,他深深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经暗中标好了价格!
当年太极府无涯子平白无故的出现,而后帮他筑基,一直让他觉得如芒在背。
若是有可能,他甚至想去太极府,将这枚纯阳令交还给对方,再辞去那个所谓的道子身份。
见陈修平不愿多说,左丘明也没有多问。
孙孔孑好似看出了一些苗头,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说你师父不是大天师,那是哪位?”
陈修平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河图府,邱知远。”
周围再度变得寂静!
河图府与太极府一样,同为四大府之一!
邱知远虽然不像无涯子那般地位尊崇,但放在河图府,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
而且对方的实力......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传言他突破了证道上境的限制,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只是他在沧澜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听闻他好像又重回河图府。
既能得到太极府大天师的青睐,而且敕封道子,又有邱知远那般可怕的师父!
如此强大的背景......恐怕还真不是太虚学院能够将其留下的!
“你这小子,真是个小怪物!”孙孔孑瞪了陈修平一眼,随后有些沮丧的坐了下来。
修行之人,尊师重道,虽说没有迂腐到一生只能拜一人为师的地步,但若是修士所拜的不同师父修为相当,却是容易遭人诟病。
若陈修平师父是个寻常的证道境,孙孔孑也能心安理得的将陈修平纳入门下,可对方是河图府的邱知远!
这不得不让他觉得沮丧!
相比之下,若是他想再腆着个脸让陈修平拜他为师,反倒是会让他觉得有些羞愧。
与孙孔孑不同,吴踟蹰正色问道:“这么说,你是河图府的人?”
陈修平摇了摇头。
他缓缓说道:“我只认我的师父,至于河图府,和我并无瓜葛。”
左丘明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于是他对着身边两位长辈抱拳说道:“我还有事要单独找他,就带他先离开了。”
孙孔孑将头瞥向一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而吴踟蹰则是点点头。
就在左丘明准备带着陈修平离开之际,吴踟蹰将二人叫住,“陈修平,若是你师父答应让你跟我修行,你可愿意?”
二人停下,一旁的孙孔孑似乎有些讶异,讶异自己这位老友居然会说出这般言语。
陈修平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孙孔孑见状心思急转,而后连忙问道:“那......那我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比老吴头差!”
陈修平哭笑不得,他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地向这两位老者抱拳致意。
左丘明则是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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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僻静山谷,只有左丘明与陈修平二人。
左丘明想起方才自己两位师叔的言行,轻声解释道:“我那两位师兄一心修道,从没有开门收徒。如今......却是不想让自己各自一生心血随风尘散去,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有机会能继承他们的衣钵,希望你好好把握。”
陈修平点了点头。
左丘明继续说道:“我知道,太虚钟已经选择了你,等你什么时候离开太虚学院的时候,太虚钟也会随你而去。”
陈修平闻言,心神一震。
左丘明叹息一声,轻声说道:“太虚钟无数年来,一直都在等待冥冥中的那个主人,这是我太虚学院的绝密,也是只有太虚学院院长口口相传的隐秘。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太虚钟为什么等你,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陈修平神色肃穆,沉声说道:“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