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早已布好的法阵，在那群夜魔人一开始冲来的时候，起到了些微末作用，很快便被摧毁的干干净净。
双方在厮杀之前，没有叫嚣，没有丝毫废话。
战斗就是战斗，杀戮就是杀戮。
只有活下去，才有说话的资格。
虚变分神的战斗，在陈修平面前，没有丝毫观赏性。
只要他愿意，挥手间，他可以制止这场战斗，也可以让所有人一同灭亡。
只是看着昭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想到他方才说的话，陈修平便静静地看着。
部落中迎战的足有近百人，修为参差不齐，甚至还有筑基修士。
而那些被称作夜魔人的人，虽然人数少，但最次也是分神。
两方最强之人，一个是虚变后期，一个是虚变巅峰。
交手间，很快便分出胜负。
那个面容坚毅的部落强者，在夜魔人首领的凌厉攻势下节节败退，几乎被压着打。
他周围越来越多的族人，要么被对方活生生劈成两半，要么被人一拳轰爆头颅。
只是他们都是死战不退。
在夜魔人首领的狞笑中，他一拳洞穿了对方的胸膛。
部落强者在力竭之时，体内出现一丝毁灭的气息，他想要自爆，想要和这些人同归于尽。
夜魔人首领一声轻蔑的冷笑，打断了他的妄想，他脖子上悬挂的獠牙直接飞起，插在对方的眉心处，毁灭的气息渐渐消失，那人的双目渐渐黯淡，神魂泯灭。
摧枯拉朽，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陈修平微微蹙眉，哪怕他身处虚空，却依旧能够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
夜魔人首领随手将手中尸体丢在一旁，周围的战斗也迅速结束。
这个部落中的其他强者中，不乏成功自爆的人，他们有的和夜魔人同归于尽，有的则是以死换伤。
夜魔人原本一行十余人，此刻只剩下九个。
那位首领看了一眼周围还站着的，方才和他一起冲杀的弟兄。
有三个身上带伤的人脸色一变，刚想逃离，却被一颗獠牙飞快地穿透了脖子，气绝身亡。
随意将自己那些受伤的同伴杀死，剩下的人脸上也没有恐惧，反而一副理应如此的神色。
场中只剩下六人。
都是夜魔人。
部落的中央，那些修为稍低的妇人和衰老的老人，此时都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中的武器，面向他们。
在他们身后，有的是被裹在野兽毛皮之内的婴儿，还有一些不谙世事的孩童。
那位首领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后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没一个好看的！弟兄们，你们有喜欢的，就留着好好享用，没有的话，就都杀了！”
剩下的五个人狞笑着朝那些人走去，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足以横扫剩下的这些老弱残兵！
陈修平望着身下的这一幕，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旁的昭然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也望着身下血腥残酷的一幕，似乎不为所动。
“他们两群人，其实没有仇怨，甚至在今天以前，都没有丝毫交集。”昭然缓缓说道。
陈修平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要分个你死我活？”
昭然缓缓解释道：“灭神殿，除了那些被豢养的凡人和归属灭神殿的修士以外，其余人，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你看到的这种偏居一隅的部落，或者是一些无牵无挂的散修。另外一种，则被称作夜魔人。
灭神殿的疆域虽然不及星罗殿，但却同样浩瀚，更是因为环临无妄海，风气更加残暴直接。
那些从凡人中挑选出来的修道苗子，在时机成熟之后，会被随意地投放到任意一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有些想求个安稳的人，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苟延残喘。
而其中有野心的人，便会成为夜魔人，将那种只为安稳的人灭杀，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拿到进入灭神殿的资格。
荒神城下的灭神殿之修，大部分，当初都是夜魔人。
甚至无论是谁，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成为夜魔人，只要在他手中，有着足够修士的人头。
灭神殿，强者为尊。
弱者，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陈修平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他缓缓说道：“以灭神殿的实力，想要直接将所有不愿和别人刀兵相见的人灭杀，应该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吧？”
昭然点点头，笑着说道：“殿主给了所有人选择的机会，也给了他们足够的希望，想要不死，想要守护自己想守护的，只能靠自己去争取用实力争取。”
陈修平眼中寒意更甚：“你说的殿主，到底是星罗殿的殿主还是灭神殿的殿主?”
昭然似笑非笑，他望着陈修平，笑着说道：“等你见到殿主，你自己问他就好。”
陈修平冷哼一声，在他身下，那五个人此时已经走到那群老弱残兵身前。
他们对着那些妇人肆意的指点，好似在点评，好似在分配。
一个年老体弱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死死地盯着他们，他不过是分神巅峰，许是因为资质的缘故，一直无法成功虚变，如今寿数已经不多，只是苟延残喘。
他缓缓走出人群，然后颤抖的抬起手，满脸怒容地指着那几个人，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便被其中一个虚变中期的年轻人用灵力，直接击退数丈，将远处的一间草屋撞塌。
有两个同样苍老的老人，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红润，如同回光返照。
他们燃烧着各自最后一点精气神，随后悍不畏死的冲向那些人，准备自爆。
却被另一个虚变境界的人两脚踹飞老远，随后在远处轰然炸裂。
有妇人驾驭利刃，直接洞穿自己的头颅。
有人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之上，气息断绝。
有人如同飞蛾扑火，哪怕实力相差悬殊，依旧朝着这几个人冲杀而来。
还有的人，则是躲在身后，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孩子。
她们的目光有绝望、有恨意、有不甘、有后悔，更多的则是对自己孩子的亏欠。
在这样残酷而冰冷的世界里，让自己的小孩降生，无论是对她们或者是小孩来说，都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都是虚妄。
那几个人狞笑着看着眼前一幕幕，至于那些孱弱的攻击，弹手可破。
没有人求饶，只有无声的哭泣，以及懵懂孩童，对未知的恐惧。
很快，场中只剩下那些死死地护着自己小孩的妇人。
就在其中一个人准备将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统统灭杀之时，一个白发男子，出现在他们身前。
他的眼神凌厉至极，满是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