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宫内,楚夭夭正在品尝昨日新进宫御厨做的冷吃麻辣兔头。
厨子嘛是个好厨子,只是这兔头配小酒,总觉得欠缺那么几分情调。
要是此刻能来个助助兴的就好了。
“陛下!”
说曹操曹操到。
领着凤舞的太监才刚塌进大殿的门槛,就高声启禀:“陛下,罪女凤舞已带到。”
楚夭夭将兔子头随意扔盘里,然后在旁边太监的袖子上擦掉手上的油渍,抹了一把小嘴,道:“宣她进来。”
话音刚落,太监已带人进来这边了。
楚夭夭喝过茯苓端起的水,随后将眼神瞥向他对面那张柔弱可欺的脸,声音慵懒问道:“你哭过?”
凤舞吸了吸鼻子,埋着头,一副落魄的白天鹅被战斗鸡给欺负了的样子。
领她过来的太监间她不识好歹,便伸起一脚将她踹在地上给跪着,“你个下贱东西,陛下问话,你竟敢无视!”
凤舞被这猛蹄子一揣,瘫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时泱!我……”
啪!!!
太监一耳光甩在她脸上,“大胆奴婢,竟敢直呼陛下名讳,看你是不想活了!”
太监刚要伸出脚去踹时,楚夭夭突然懒洋洋的叫停,“慢。”
太监的脚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僵硬被定在那里。
“来人。”楚夭夭稍微提高嗓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给本宫拉下去,处以四十大板!”
“是。”两名侍卫将那名刚收回腿的太监一阵风似的拖出去,很快,就在外面施以刑罚。
凄惨的叫声刚呜咽两声,就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但板子啪啪啪的暴打声却清脆的往耳朵里灌。
随着这暴打声,楚夭夭慢条斯理地问:“本宫对你可好?那太监也是自作孽,在皇家面前,岂能让他随便做本宫的主。”
凤舞勉强坐直身体,依旧是跪在那里,“时泱,你……”
楚夭夭指腹压唇,嘘一声,脸上笑意明媚道:“时泱可不是你能随便唤的,叫陛下可好?”
凤舞猛吸气一口,不情不愿,“陛下!你让我来这里,该不会只是为了看太监挨打吧?”
“称奴婢。”她纠正的都快不耐烦了,拿了块冰含在嘴里祛火,“你现在已不是郡主,应知道你与本宫之间的身份悬殊。”
凤舞低了低眸,勾翘的睫毛微微抖动,“奴…奴婢。”
楚夭夭终于听得心里舒坦了,“本宫每日都需要新鲜花瓣沐浴,你换身衣裳,去后花园采些回来。”
“是。”凤舞拿起身旁的行李起身,随着一名宫女走出大殿。
太阳还没落山,此时还晒的很,楚夭夭就是想让她这位金贵的郡主出去,体验体验什么叫寄人篱下、人身受限制的感觉。
凤舞在花园里满头大汗的采花瓣, 树荫下监工的宫女还不停地抱怨,“都是被你害的!如此热的天本该在房里歇息,却因为你,我就得来这里陪你池苦头!倒霉催的我!”
凤舞鞠躬给宫女赔不是,“姐姐请见谅,妹妹今日也不是有意的,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点。”
“提点你?”宫女冷哼一声,“你可是跟安主子爷有纠缠的人,谁稀罕提点你啊!这要是提点的不好,捅我一刀子该咋整!”
凤舞面对宫女儿阴阳怪气的抱怨,便不再多说什么了,继续低垂着头,采花瓣。
恰巧此时,路过的安陌怀坐在轿撵上,身边的太监还在不停地为他打扇。
他似乎是注意到花园里采花瓣的凤舞,抬起手,示意让太监停下。
轿撵刚落下,乾坤宫的茯苓便过来唤道:“安主子,陛下已等候你多时了,赶紧进去吧。”
“嗯。”安陌怀悠长的目光望着那边,只能任由轿撵进入乾坤宫。
进入寝殿时,楚夭夭便唤他去塌前侍奉。
安陌怀跪身在塌前,伸手为她捏腿。
“本宫近日身子乏闷,你可有趣事与本宫分享啊?”她慵懒着身子侧躺在那里,一边说话,一边吃着宫女喂她的核桃仁。
安陌怀进了这深宫,哪还有什么趣事能分享的,每天的日子都像熬苦的药,再怎么喝也喝不出甘甜。
他勉为其难的笑笑,随便编一个出来应付她,“臣妾近日都在冷宫里忙,要说趣事,那就是……抓到一只蛤蟆,算吗?”
她听到蛤蟆这个物种,瞬间就来了兴致,“细细讲来给本宫听听。”
安陌怀转动眼珠,想了想该从哪里说起,“前几日夜里,臣妾总是被那些蛤蟆的叫声吵得睡不着。于是,我便偷偷走到院子里去蹲守,等看清楚那蛤蟆的落脚之处,便用竹筒拿去堵住。结果陛下猜猜怎么着了?”
“怎么着了?”她兴奋地问道。
就在这时,凤舞采了花瓣进来,正好就撞见那道帘子后面的打情骂俏声。
安陌怀讲的正起劲,“那蛤蟆竟然撞我脸上了,幸好臣妾反应够快,才将它一把抓住。那晚,也是臣妾第一次烧烤那么难看的癞蛤蟆。”
听完,楚夭夭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那你把它吃了?”
“再来再来,说说你吃老鼠的感受。”楚夭夭听的不亦说乎。
安陌怀又乐此不疲讲述起他的经历。
一帘之隔的外面,凤舞提着的那篮花瓣陡然从手里滑落,五颜六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凤舞带着哭声甩头跑出去。
安陌怀兴致满满的谈论声也跟着打断,他回头,朝珠帘外望去。
楚夭夭却假装不知情,吩咐帘外的宫女,“刚才是谁敢打扰本宫的雅兴?派人去抓住她,带回来当着本宫的面仗打三十大板!”
三十八板!
安陌怀明知刚才那是凤舞,怎可能见死不救,“陛下要打就打臣妾吧!”
他扑腾一声跪地,“臣妾愿为凤舞替罪受过。”
“凤舞?”她洋装不知,“原来是她啊!不过,你为何要替她受过呢?要知道,你可是本宫的男人。”
“求陛下开恩。”安陌怀跪在那里,除了求她,别无可做。
楚夭夭由宫女扶着坐起,用一种妖娆的姿势斜靠在那里,稍微考虑一二,“既然你这般求情,那本宫也不能驳你这爱妃的颜面。好,既如此,本宫便饶恕她这次。”
“不过嘛……”话到嘴边,她却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