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板？
要是放在以前，像她这样不受宠的晚辈，敢当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梁芸会当面扇上几记耳光，或者拿棍子直接抡。
何秋儿之前就惨遭过她无数次毒手。
这次，楚夭夭不打算怕她。
梁芸瞪着如铜铃大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扬起下巴，双臂挽在胸口，靠着沙发，“咋的，我说的不够准确，你听不懂人话吗？”
梁芸指着她，那根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在不停颤抖，整张脸被胀的通红，“何秋儿，老娘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才会让你养成不分尊卑乱说话的毛病？！”
“尊？卑？”
她轻笑一声，“谁尊，谁卑了？你梁芸就是个人贩子，吸血鬼，也配谈尊卑廉耻？！”
“什么吸血鬼！什么人贩子！何秋儿，你不要不知好歹，这些年来要不是我省吃俭用供着你，你早就被人害死了！现在回来不仅连声道谢的话都没有，还跟我理直气壮的谈资格，你也配？！”
“我不知好歹？”
她身体稍微坐直，倒是要理论理论：“我家的楼被你儿子败了；我爸妈留的存款被你骗走了；你儿子在外面欠赌债，你让我去送钱，结果那帮混混欺负我，你儿子倒是开溜了；你把你女儿的彩礼收了，让我辍学还债；你把我毒哑，骗我去山里找草药，推我下悬崖，卖我给村里汉做媳妇。”
一通发泄下来，久久的，她都没有消掉心中的怒意。
空气似乎凝固下来。
罪状被她一条条的列出来，梁芸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理由推卸责任。
楚夭夭慢慢站起身，“我不管你是卖女儿，还是卖你儿子的肾，总之，你必须把我何家的房子赎回来。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期限，两个月后，要么你还我房子，要么，我送你一家进监狱。”
闻听此话，梁芸犹如五雷轰顶，刚才还气鼓鼓的一张脸，此刻都变了色。
见她要走，梁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用几乎央求的语气说道：“秋儿，都是姨娘不对，姨娘错了行不行。”
楚夭夭甩开梁芸的手，双臂挽在腹前，“晚了。”
梁芸膝盖一软，想跪，又有所顾虑，“道歉没用，那你还想姨娘咋办？！你表哥上个月偷东西，就被关进去了。你表姐……”
说到此处，梁芸几近哽咽，实在没法继续往下说。
楚夭夭转过身，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妇女，“你把她怎么了？”
梁芸不敢对视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瞬间哭出声。
她皱眉：“你也卖了？”
梁芸一听这话，立刻哭的更大声了，身体支撑不住，直接软摊在地板上哭，“我能有啥办法，你表哥欠别人钱，我就算拆了西墙也不够补东墙的，要是你姨夫还在，能挣钱，能至于让你表哥还不上债，用你表姐去抵嘛。哎哟喂……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梁芸当着她的面又哭又闹的，好像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能这么教育儿子的，楚夭夭也是头一遭撞见。
好气又可恨。
她稍微克制一下情绪，冷冷问道：“你把她卖哪儿了？”
梁芸哭得抽抽搭搭的，“我……我也不知道啊，现在的人贩子精的很，过程中都会转手好几次，就怕咱日后反悔找回去要人。”
“什么时候卖的？”楚夭夭突然同情起当初那个恶毒的表姐。
梁芸擦眼泪，“快一年了。”
接着她就开始找各种理由，“姨娘也是没办法啊，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你表哥还偏偏管不住那双手。你说，要是我不想想办法，你表哥就得被那些人给活活打死。”
“秋儿，如果你非得要回你何家的那栋楼，姨娘……只能给命赔了。”
她冷笑一声，“你的命？分文不值。”
梁芸的瞳孔震惊，简直不敢相信当初那个百依百顺的乖乖女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牙尖嘴利，盛气凌人。
当初怎么就被那包药全下完，换如今这样一张厉害的嘴，气势汹汹找回来算账。
“那你想怎么样？”梁芸不再那么客气央求了，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
“我想怎样？”她眼尾笑的狭长，“我想，让你去死。”
死……
梁芸再次刷新对她的看法，眼神里充满惊讶与呆愣，“你好毒啊，竟然对你的亲姨娘说出这种话。”
她笑，“再毒也毒不过你，你可是祖师爷级别的人物。卖侄女，卖女儿，天底下能有几个当娘的会像你？！”
“冤家，你们都是冤家！”梁芸彻底爆发出来，“我就是上辈子欠你们的，也欠你们何家的行了吧！！！”
她环顾客厅，“如果你还算有点良知的话，就该从这里搬出去，还给我何家。”
“凭啥搬出去？卖你的钱早就花光了，这房子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说给就给？！当我家是慈善机构呢！”
瞧这些话说的，好端端的人都能被她气死。
梁芸就是个只占便宜不讲理的，多说费舌。
“你不搬，又没钱赎我家的楼房，那就只能送你去坐牢了。”她叹气，表示无可奈何。
梁芸破罐子破摔，一狠心，“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有啥证据让我去坐牢！”
梁芸把屁股往沙发里一坐，“老娘等着！”
“放心吧，法院传票只会早，不会迟。”她转过身，潇洒地往门口走去。
梁芸追到门口，看到她走下楼梯，气得跺脚，“白眼儿狼！你就是个白眼儿狼！”
楚夭夭发誓，她一定要亲自将梁芸送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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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梁芸的住处，楚夭夭又去找当年的邻居打听，想弄清楚梁芸的女儿到底被卖到了哪里。
问了一条街，她也没问出下落。
看来如梁芸所说的那样，她女儿被转手卖了好几个地方，简直音信全无。
一番问下来无果，她决定先去派出所报案，将梁芸这些年犯下的罪状都向民警详细阐述了。
民警了解完情况后很震惊，当即立案，准备调查梁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