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傅司宴简直要被她气炸了。
她竟然拿着他给的离婚费在外面花天酒地，不仅不顾及肚子里孩子的健康，抽烟，玩男人，还要让他的孩子认别的男人做父亲。
说什么，这口气他都不能咽下。
但心中的理智时刻在提醒他，自己越生气，她只会越得意。
所以，他不能将愤怒表现出来。
“慕夏染，你面前有两条可供选择，要么打掉这个孩子，要么……”
要么，和他复婚，将这个孩子养大。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盛阮阮，他不能背叛对阮阮许诺下的誓言，更不能为了这段没有感情的关系伤害到阮阮。
此刻的傅司宴很为难。
楚夭夭再往近靠一步，扬着下巴问:“要么……怎样？”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要么，你生下孩子，我来养。”
“你养？”她质问道:“凭什么？我辛苦怀的，辛苦生的，凭什么带去让你和盛阮阮糟蹋？”
“我已经少了颗肾，难道，你还想我的孩子再被别人惦记？”她轻蔑一笑，“傅司宴，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我生下这个孩子啊？要不然，也不会派人跟踪我，更不会突然冲进来，打搅我的雅兴。”
傅司宴倒是回答的不以为然，“你可千万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带着累赘结婚，不想我和阮阮婚后的生活被打扰，也不想，你成为我和阮阮感情里的隔阂。”
“所以，你最好消失。”
最好消失？
他说的可真是轻飘飘啊！
“好。”她走过去，坐在卡座里，端起一杯红酒摇晃着，“只要盛阮阮同意把肾还给我，那一切都好说。”
傅司宴也坐过去，顺便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口，靠在卡座里，以生意场上的口吻说:“交易已经达成，没有反悔的余地。已经捐出去的肾，也不可能乖乖长回你的身体里。”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我还留着一个，身体勉强也能维持，要回来的那颗我自然也不会在移植到身体里，毕竟脏。就算用福尔马林泡起来观赏，我也要夺回来。”
傅司宴拿在嘴边的酒杯顿住，“你可、真歹毒。”
仰头闷掉那杯红酒，他将酒杯放在桌上，手臂搭在卡座扶手上，“歹毒归歹毒，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手段了。”
****
距离和傅司宴还有五天的婚期，盛阮阮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她要夺回她那颗肾的想法。
这个夜晚，天空灰蒙蒙的，还飘着点儿细雨丝。
楚夭夭刚接待了宋子璟进门，不多一会儿，盛阮阮也来了。
宋子璟今晚买了很多菜，荤的素的海鲜的都有，当盛阮阮进门的时候，他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择菜。
这套公寓是楚夭夭现租的，面积不大，厨房和客厅的距离很近，她和盛阮阮谈论什么，宋子璟那边都能听见。
盛阮阮坐在沙发里，有些不适应地看着这套面积很小的公寓，“能来杯热水吗？刚入秋就下雨，有点冷。”盛阮阮将矫情的目光收回来，落在她脸上。
楚夭夭欲要转身去倒水。
宋子璟就端着两杯热水走过来，脸上微微笑着，“变就变，是有点冷，喝水。”
盛阮阮端过水杯时，打量着转身又要走开的宋子璟，“你们……在一起了？”
宋子璟顿住脚步，将目光暼向楚夭夭求救。
楚夭夭走到盛阮阮斜对面，端起茶几上的那杯热水，“你今天来有什么事，说吧！”
即使天冷了起来，盛阮阮依旧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她捧着水杯，慢慢喝了口热水，问:“能让你男朋友回避一下吗？”她把视线落在对面厨房。
宋子璟很识趣的就从兜里掏出耳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插进耳机，再塞进两边耳里。
播放的是慢音乐，他一边择菜，一边随着音乐慢慢舞动着。
这下，盛阮阮总算可以放心大胆的说了，“夏染，我知道……”她推心置腹地说:“我没能救活你爸，我还骗走了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但夏染你要知道，当时我生命垂危，根本就不能做出选择，所以，这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属于你的，我会心甘情愿的还给你。只是，我求你，在我死后，你能帮我好好照顾司宴。”
说着说着，盛阮阮爱哭的那双眼睛，又开始了哗啦哗啦地掉眼泪，“夏染，我真的很爱司宴，我甚至愿意拿生命去爱他，你不知道，在我出国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一刻是不想他的。回国后，我听说他跟你结婚了，我当时万念俱灰，但看到你的照片后，我又感到很欣慰。你和我长的那样像，他找不到我，他把你当成了我，他用一个长相相似的女人麻痹自己的感情……”
盛阮阮说到哽咽，直到不能说出声音，她就用纸巾捂住脸痛哭起来。
楚夭夭仿佛被这种难过的气氛渲染到，竟不由得泛起一阵鼻酸。
盛阮阮发现这套方案有用，索性就苦情到底，突然，她就难过跪扑在地上，“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要是当初跟司宴说清楚，也不至于让他痛苦这么多年。夏染，你可能不知道，那种脱离爱人的滋味有多难受。夏染，要是你对司宴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可不可以……别伤害他？”
伤害他？！
慕夏染才是那个受害者好不好？
楚夭夭泛滥的同情心一下子就被收回，吸了吸鼻子，又变回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态度，“我想盛小姐应该是搞错了，结婚五年里，我从未伤他半分，反倒是他，将我折磨的体无完肤。”
她拉开睡裙的领口，尽量往下低，直到露出胸上刺的那三个字母，“看到了吗？这是他用银针刺在我这里的，他说，我慕夏染只属于他，只有那双手才有资格摸。”
“那你说，他爱我吗？”
她拉好领口，又扯开腰间取肾时留下的痕迹，指着问:“这条难看的刀口纹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说我不爱他，那我为什么不惜拿身体器官做交换，也要将他留在我身边？”
“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