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里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之时，燕司寒迈着长腿，带着一股淡淡的幽兰香，就来到了石床边。
崖洞里安静的出奇，静到她能听到他的轻声微叹。
最近，他压力很大啊。
燕司寒抬着长袍，在她旁边落坐。
望着她这张逐渐恢复气色的脸，眉眼精致，唇瓣桃红，便垂了垂眸，脸上的情绪带着些许的担忧，“你都睡了三日了，该醒了。”
三日？时间过得这么快的吗？
燕司寒忽然抬起眸，她立即闭眼。
他慢慢抬起手，再慢慢移动，想触摸到她的手，可就在要靠近之际，他又按原路收回了那只手，指尖敲动，还带着不舍。
总之，他思绪很乱。
他抬起头颅，仰望上方，似乎是做起了心里挣扎。
楚夭夭的左眼始终眯着条细缝，偷偷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摸就摸呗，孤男寡女，荒郊野外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磨磨唧唧的，她等不及了，一个伸手掏，就将燕司寒的手腕抓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坐起身来，甜甜蜜蜜地冲他微笑，“燕司寒，这么晚了，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她双手握着他那只手，摩挲着。
气色恢复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往常，应该是完全好过来了。
燕司寒不再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一撇眼，撒开她那两只手，“本王是上来看看，死了还是活的。”
“死的，你要怎样？”她笑，“活的，你又打算如何？”
燕司寒不再与她对视，表情寡淡地看着另一边，“是死是活，都埋了。”
他撒谎，说这话时，他眼神明显不够坚定，有闪烁的迹象。
假话。
故意装作铁石心肠的人，不想与她产生任何瓜葛。
但，她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燕司寒……”她突然变得虚弱起来，伸出手臂，搭着他的手，然后身体无力倒进他怀里，“我……好像快死了。”
明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燕司寒不信她的鬼话，撒开她的手，“你死一个给本王看看。”
楚夭夭心底狠狠一抽搐。
突然，一口鲜血喷在燕司寒一侧的脸颊上。
他整个人都懵了。
愣愣地转头，看着危在旦夕、且嘴唇带血的楚夭夭。
这……也太突然！！！
不仅燕司寒觉得突然，就连楚夭夭也是懵的。
玛德！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呢？明明身子已经回复了。
啾咪“嘿嘿嘿”的诡异在她耳边笑着。
靠！这狗系统的神助攻，差点吓得她一命呜呼过去。
燕司寒摸了一把脸颊的鲜血，确定看到的是真血，才朝她投去惊讶的目光。
“你怎么了？”燕司寒搂她去怀里，满是担忧地摸着她的脸，“怎么会突然吐血，是哪里不舒服？”
在这荒郊野外，他显得束手无策。
楚夭夭虚弱的靠在他厚实的怀里，抬手，指了指胸口，“这里……是这里不舒服。”
这里……
燕司寒顺着她指的位置看着，男女有别，也不能随便帮她查看。
“我这就带你下山，请太医诊治。”说罢，燕司寒一把轻松的搂起她，就要往外走。
这时，楚夭夭扯住他的衣袖，叫住，“算了，余下时光……就让我安静在这里度过吧。”
燕司寒侧转的身体始终不动，良久，他才微微转身，抱着她弯腰，将她放在石床上。
这么多天的努力，可能……终究还是会白费。
他坐下来，听天由命般的，替她盖好被子，这次的声音终于变得柔和下来:“若是还有什么需求，本王可以尽量满足你。”
楚夭夭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温柔地对她这副人身讲话，眼里感动满满。
“你真的……愿意满足我？”她气若游丝地问道。
燕司寒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离去，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
情绪似乎是再也绷不住了，他拧了抿眉毛，一股痛楚袭上心头，他克制着内心的悲痛，承诺道:“只要提出来，本王无条件答应你。”
将死之人的最后遗愿，说什么，也得尽量满足她。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她颤颤悠悠勾起小拇指，“拉勾。”
燕司寒搞不清状况，但是看着她布满鲜血的嘴唇，便也勾起小拇指，答应了。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乌龟王八蛋。”两个小拇指盖章。
小把戏。
在这种凝重的氛围里，燕司寒突然有点想笑。但看到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又很快憋回去了。
拉了勾，盖了章，下一秒，她又满血复活了。
精神好的跟窜天猴一样。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燕司寒有些被怔愣住。
他闻着指尖遗留的血，闻着，确实是血的腥味。
随即，他皱眉，愤愤道:“为了骗本王，你这是不惜以伤害身体为代价？”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她脸上浅浅笑着。
还算是有惊无险，燕司寒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也就没在责怪她，“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目的不目的的，我不爱听。”
她伸出袖子，歪着头，很认真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渍，眼神闪亮闪亮的，闪得燕司寒慌乱错开目光，耳根逐渐转为殷红。
气氛太过暧昧，暧昧到燕司寒都难以喘气。
他不耐烦地抓起她擦拭的那只手腕，冷冷地道:“本王不需要你的关心。”
“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府了。”说罢，他甩下她的手臂，挥动腿间的袍带，蓦地起身。
趁着要走之时，楚夭夭伸起双手，抓住他后腰的玉带，只听哗啦一下，她用她猛虎般的威力，将他的腰带扯断。
燕司寒束起的一身衣袍，就在她眼前散开。
尴尬，持续尴尬，还在尴尬中……
最终，他先转身过来，用不解又好气的眼神看向她，“如此，你想干嘛？”
楚夭夭挠着后脑勺，挖空心思也没想出个体面的借口，只能说话是说，“就是，”她抬起目光，与他来个对视，“就是我想要了。”
想要了？
燕司寒红完耳根，又红脸。
她说的要，是他想的那种要吗？
她似乎是能听出对方的心声，理直气壮地道:“你答应过我的，任何要求都会满足我。我说我想要了，你就要满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