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速速讲来!”小皇帝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黄大人直起腰身,娓娓道来:“就在前天夜里,有百姓到微臣府中报案,说是一只长相不明的怪兽窜进家中,接连好几口吞掉了他家牲畜棚里的猪羊,骡子,还有马。后来,微臣接二连三接到报案,都是家中的牲口失窃。于是微臣便派人去彻查此事,结果就查到,此事与摄政王有关系。”
黄大人看向燕司寒,手中掌握了充足的证据,问话也跟着很有底气,“对于此事,不知摄政王还有何要辩解的?”
燕司寒眸色始终黯然,没有一丝波动的迹象。
顿了顿,他镇定自若的问道:“黄大人此次一番参奏,可有十足的证据?”
他堂堂一位摄政王,岂会怕这些大臣的小小参奏?
黄大人拿出一本册子,禀奏道:“陛下,这是摄政王府方圆百里的受害百姓,接受到的摄政王事后赔偿银两明细,还请陛下过目。”
小皇帝身边的太监下来,接过那本册子,呈交给小皇帝的手上。
小皇帝仔细翻阅着,看完后,除了知晓这是一本账册,并未看出其它端倪。
“除了这册帐目明细,爱卿……”小皇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底下燕司寒的一个眼神给怂回去了。
这可是亲叔叔,还是先帝钦点的摄政王,小皇帝不敢对他有太多疑问。
一君一臣,叔侄俩的微妙反应,让葛老看得是心生愤怒。
要是想让小皇帝掌权,就得除掉这个摄政王,还有,那一帘之隔的傀儡太后。
黄大人继续禀报,“陛下,摄政王擅自在府中饲养饕餮兽,危害百姓,此等重罪,必究!”
借着这股猛势,葛老也发表言论,“陛下,摄政王身为一介臣子,竟然**后宫,完全将国法抛诸脑后,此罪,当诛!”
“当诛!”
“当诛!!”
“当诛!!!”
这些大臣全都跟着附和起来。
一个必究,一个当诛,这一波一波的,全都没指望燕司寒能好过。
楚夭夭趴在袖口边,看着那一个个龇牙咧嘴的面孔,竟然没有一个大臣是向着他,要维护他的。
突然,它有一点点心疼起了燕司寒。
在此等紧要关头,楚夭夭很慎重的想过,从这一刻开始,它要守护燕司寒。
看底下的大臣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苏瑾容掀开帘子,从龙椅后面走出来,抬手,压住了这些沸腾的声音。
苏瑾容站在龙椅旁边,大声道:“诸位大臣都且息怒,本宫有一事要说。”
底下的大臣都安安静静听着,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苏瑾容眼里泪光闪闪,突然间变得动容起来,这一看就是打起了苦情牌,“自先皇薨逝以来,本宫整日守在慈宁宫,日日夜夜为先皇念经超度,同时也为吾儿祈祷。”
苏瑾容母爱泛滥地看着小皇帝,“本宫祈祷吾儿能早日长大,早日脱离母后的怀抱,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一国之君。”
“本宫年纪大了,陛下也长大了,是时候将这皇权交给陛下了。”苏瑾容说得潸然泪下,“等陛下能独掌天下的那天,本宫自会在慈宁宫诵经念佛,颐养天年,直到去陪先皇那刻为止。”
这些话听起来,苏瑾容准备走佛系路线。
但依照她的性子来看,不可能这么轻易认命。
底下的臣子听得为之动容起来,纷纷都夸起了太后仁慈。
做完这一切,苏瑾容在宫女的搀扶下,永远退出政治舞台。
接下来,就是处理燕司寒的事了。
葛老并没因为太后退位让贤,而打算放过殿堂之上的摄政王。
“陛下!”葛老一声禀报,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摄政王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望陛下尽早定夺摄政王的罪行,将他押入大牢候审!”
小皇帝规规矩矩坐在龙椅上,抿了抿嘴皮,面对这个重大的定夺,内心慌乱的一批。
就在小皇帝犹豫不决时……
底下的葛老催促:“陛下!”
接着,诸位大臣也跟着催促,“陛下!!!”
一声声陛下叫的小皇帝头疼,他扶着额头,紧皱双眉,“孤的头痛之症又开始犯了,摄政王的事等明日早朝再行定夺,退朝退朝!”
小皇帝就像被恶狗追上了似的,踉踉跄跄地就跑了。
底下的大臣们各各大眼瞪小眼。
面对此刻的状况,葛老也是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小皇帝整日游手好闲,若是真要让他现在就担住这整个天下,怕是操之过急了。
但,葛老又何曾没想过,如果让这燕司寒一直掌锢军权,主持朝政,那么等到将来某天,他必定会觊觎王位。
这是先皇打下的江山,可千万不能移主,让他燕司寒夺了去。
“摄政王还是交出兵符令牌与那饕餮兽,要不然,后果自负。”黄大人是站在葛老这一边的,说话自然有底气。
朝堂上的大臣都逐渐散了去。
唯有葛老和说话的这位黄大人将燕司寒的去路拦住。
燕司寒负手而立,一脸坦然,轻哼一声道:“哼。这后果怎么个负法,还请黄大人给本王一个明示。”
楚夭夭在燕司寒的袖子里一阵翻滚之后,终于趴正了身体,就是……脑袋有点晕。
黄大人猖狂地大笑两声,“摄政王久居朝堂,不会连这都不懂吧?”
“当然是其罪当诛。”黄大人冲他恶狠狠地道。
燕司寒扯了扯嘴角,不屑地道:“黄大人官居二品,也配跟本王谈这些?”
确实有些僭越了。
黄大人自知身份不够,默默退后,让那位位高权重的葛老发话。
“燕司寒,太后今日已然退出朝堂,你要是还顾及皇家三分颜面,劝你,还是尽早退位让贤。”
虽说小皇帝年少不知事,但在这一帮大臣们的指引下,葛老相信,未来可期。
“退位?让贤?”燕司寒将这成语拆分了,仔细琢磨着,“本王何曾上过位?何来退位之说?至于让贤,本王也从来就没干涉过明君议政,又何来让贤之说?”
紧接着,他还扯下腰间的一枚令牌,“看清楚,这可是先皇的御赐令牌,先皇的诏令,本王可是至今言犹在耳。就是不知道两位大人,是不是由于年纪大的缘故,这记性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