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城收回抵在墙壁上的双臂，拽起她的手腕，一声不吭，就往书房的电脑桌前拉去。
重新被摁回软皮椅上，他指着电脑屏幕，“我给你整理的这些资料，今晚必须看完！”
明天就要重考了，可她本人并不着急，甚至还不领情，这让傅煜城很气愤。
楚夭夭招架不住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只能握起鼠标，阅览起来。
傅煜城推开椅子，就坐在旁边看书。
书房里除了间隔的翻书声和偶尔的鼠标拨动声，一切都归于夜晚的宁静。
***
凌晨十二点。
为了不影响她明天的考试，傅煜城在她把资料看完两遍之外，才满意地起身。
“入睡吧！我回去了。”他右手揣裤兜里，转身往外面走，“希望你明天不会让我失望。”
楚夭夭关上电脑，起身叫住他:“等等！”
傅煜城脚步慢慢停下，转过身。
“你喝酒吗？”她抬眸时一笑，“都成年了，去阳台上喝一杯吧！”
住在这栋房子里孤独的很，没人说话，没人聊天，就算是在噩梦惊醒时，叫尖叫声都显得冷清。
傅煜城从来还没喝过酒，他觉得喝酒会影响智商。
“低度红酒。”她继续诱惑他。
他犹豫了一下。
“好！”接着就爽快答应。
“那我下楼去拿酒。”她开开心心就经过他身边，然后下楼去了。
这栋别墅的格局和傅煜城住的那栋差不多。
他出了书房左拐，经过二楼的休闲区域，推开落地窗。就是一个宽敞的露天阳台。
他随手开了阳台上的灯，入眼的便是一片绿油油的颜色。有薄荷的味道，含苞待放的栀子花香气，不知名的盆栽绿植，还有很多扎人的仙人掌。
相对于他家那光秃秃的阳台，这里显得有生机多了。
楚夭夭拿着两罐啤酒就来到了阳台上，“不好意思啊！家里的红酒都喝光了。”
正站在阳台边看夜景的傅煜城，被她突然的说话声惊了一下。
“只能用啤酒凑合了。”她走到了他身后，递上一罐啤酒。
傅煜城转过身，接过啤酒，放眼整个阳台，问:“这些都是你种的？”
“不是。”她随着他的眼光望了望，启开啤酒罐的拉环，“有些是我妈种的，有些是我爸种的。”
她往嘴里倒啤酒时，顺手往右前方指去，“就那盆薄荷，是我种的。”
傅煜城走过去。
这盆薄荷长得很茂密，翠绿的叶片上还带着露珠，清香气溢满整个阳台。
他也拉开啤酒罐的拉环，身后靠着阳台，“花草伺弄的不错。”
从来没尝过酒的傅煜城，拿起啤酒罐，放在口鼻间嗅了嗅，嘴唇微张，倒了一口进嘴里。
“咳咳……”
入口的感觉不是很好，他被呛到，口感有点辛辣，入喉还有点烧灼感。
畅饮两大口的楚夭夭，笑了，“你不会连啤酒都没喝过吧？”
“不至于嘲笑吧！喝酒很高尚吗？”傅煜城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拿起继续喝一口。
这回还好，口腔里不觉得有刺激的辛辣苦涩味，细细品尝，跳跃的酒精好像还让舌尖的味蕾有种麻痹感。
于是，他又接连喝了两口，渐渐地，大脑的中枢神经开始变得兴奋起来。
楚夭夭已经酣畅淋漓，一口气干完了一整罐，此时正躺在懒人椅上，望着夜空里的星星，深深叹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啊？”傅煜城走过来，也在旁边的懒人椅上坐下，手上依然研究着酒的魅力。
她眼神微醺，这次叹得更大声了:“唉！生活好无趣啊！只能靠养这些花花草草续命了。”
傅煜城捏着瓶罐，再喝一口啤酒入喉，同样也是45度仰望星空，“我还以为，你在为明天的考试而发愁呢！”
她扭头看一眼旁边，撇撇嘴:“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过了明天，一切自会见分晓。”她又扭头转过去。
傅煜城躺在懒人椅上，“唐沫沫，你高考后有什么打算吗？”
她带着微醺感，兴趣浓浓:“你先说说你的打算。”
他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夜空的眼神悠长:“如果考不上心仪的学校，我打算去国外。毕竟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整个学校高三的同学都知道，傅煜城想要考国内最牛逼的院校。
楚夭夭研究过，她这次的模拟考分数如果再加上语文成绩，和他一起考那所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要出国？”她漆黑的眸里映着灯光。
他扭过头，看她一眼，“这只是我做的另外一个打算，你要相信我有这个实力考上的。”
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向这些熬夜不知疲惫的人眨着眼睛。
傅煜城细细慢品那罐啤酒，还喝到忘我的咂巴了一下嘴:“我都把我的想法透露给你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高考后有什么打算了吧？”
“我啊……”她轻皱眉稍，双臂枕在后脑勺下，“跟你一样！考不上重点就出国努力。”
听闻此话，傅煜城嗤笑出声:“那你只能是出国的命了。”
她也无所谓他的笑话，反正学渣一枚，破罐子破摔:“借你吉言。我爸要是能让我出国读书，那你就是第一个要被我磕头礼拜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你要去哪个国家？”
“一起说！”两人又同时脱口而出。
傅煜城暗示她女士优先:“你先问，你先说。”
楚夭夭也就不再推辞:“我想去B国，学设计。”
还学设计呢！这只不过是她想套出他的话，而胡诌的一个想法。
“那你呢？”她迫不及待地问道。
傅煜城一大口喝完整罐啤酒，捏爆酒罐，投进椅子旁边的垃圾桶里，“我还没决定，先以高考为主。”
一罐啤酒喝完，他起身打了个趔趄，“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自习，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她朝对面的背影挥挥手。
傅煜城有些醉了，出了别墅，踉踉跄跄地走在楼下鹅卵石路上。
夜色朦胧，白天的浮躁和喧嚣彻底隐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