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雷声从云外轰鸣而来,城外的小径上雨水汇集成了不少坑坑洼洼的水洼。一匹马从草中驰过,马蹄踏入水面,溅起飞扬的一片水花。
少年手上握着缰绳,一夹马肚,那马便如同天生认路一般,不需多余的指令,一错目的时间里便已经带着马背上的人行入曲折的山间道路。
“谁来了?这时候来?他一个人来的?”
阁楼上女子从沙盘前站起身来,侧着头向前来传话的弟兄问道,一手手指间缠着根红绳,刚刚放下头发来还没有扎起。
站着的汉子点头说,“是的,他说他就是来见帮主的。”
“他来干什么?”
曹幼枫的视线落回桌上的沙盘,低着眼睛挑眉自言自语道,然后抬起眼皮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外面侧厅,因为他来的突然,又不是曹帮主邀请的客人,所以小的们不敢擅作主张带他前来,但又因为毕竟是个恩人,所以先请他在侧厅坐坐。”
汉子说,“不知道帮主的意思是?”
“我去见见他,”女子说道,侧着头双手利索地将头发一绑甩到脑后。
雷声过后雨下得极大,几个青年汉子将洛风时的马引到马厩去吃草,那马便极欢快地扬着蹄子顺从地走了。
在雨中奔驰的时候蓑衣遮住了身上的雨水,却挡不住雨滴扑在脸上。少年人站在厅上,抬起头看着屋檐上挂着的赤色灯笼淋在雨中。腰间配一把佩刀,脚下踏着短帮的软靴。
“洛少侠来鬼山帮,也不提前叫人告诉我一声,是有什么急事吗?”
楼上传来脚步声,是曹幼枫从楼梯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高矮不等的汉子。
洛风时回过头来。他额边的发丝被雨水濡湿了不少,微乱拢在两侧,厅上光线很暗,却遮不住年轻双眉与眼睫的鲜明。好似晦暗仓库中蒙灰杂物里露出一角的刃光,天地昏昏时江面之上的波粼。
“我听闻曹帮主前两日与福禄洞交了手,本来料想既然已经用□□伤了洪若谷,以鬼山帮的实力定然不会吃亏,然而听到结果却败得蹊跷,所以多事想来问一问,”洛风时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这一场我输得无话可说,你也不必替我遮掩,”
厅上两排摆了几个高椅,女子抬起手示意少年坐下说话,“谁都知道那洪若谷麾下新添一位许真人,我此回败,便是吃亏在他手上。你冒雨到我这里来,也是想问这个角色吧?”
“是他,”见曹幼枫随便挑了把椅子翘腿坐下,洛风时也随着她就近坐下,“之前曹帮主见过萧堂主与季前辈,却未曾见过他。他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的朋友?”曹幼枫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洪若谷心思深重,我们一行人皆进了他算计之中,”少年说,“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向帮主说明。”
“你既然是为了他而来,他又是你的朋友,我可以答应你,若两方交战,我鬼山帮不会伤他性命,”曹幼枫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有了他,福禄洞又添一助力,如果真正再交手,我未必不会重蹈今日的败局。”
“鬼山帮与福禄洞有宿怨,而洪若谷一场阴谋,也等于是与我一行人为敌,”
洛风时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曹帮主为人慷慨仁义,我自然也不能给曹帮主添为难之处。如今既然福禄洞成了共同的敌人,我当助鬼山帮一臂之力。若曹帮主再次攻上福禄洞,福禄洞有许真人,那么鬼山帮便有我洛风时。”
“哟,您怎么来了?”
身穿布袍的瘦削门人抬起头,几步外一个穿粗布的下人堆着笑脸迎上来。
“没什么事,我来看一看,”
那门人身上的布袍也染成紫色,他右手收回袖中,脸上从容地现出一个微笑,双手揣在一起看向下人,“许真人的饮食都是你负责的,对吧?”
“大人真是好记性,”粗衣下人笑着点点头,“这些零碎的事情,哪里能烦大人关心。”
“太客气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近身服侍的人而已,本质上与你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我的主人是仙主,”
那穿紫衣的瘦削门人说,低下眼睛,方才洒入的粉末如今已经彻底溶在茶水之中看不见了,“如今你的这位主人也非等闲之辈,你平常做事须得认真小心不可出差错。入口的东西,先从我那里过一遍,明白吗?”
“是是是,”粗衣门人点头。
“我们这里刚少了一人,若你听话,不多久这衣服也能穿到你身上,”那瘦削门人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身上的紫衣。转过头,眼睛不经意向门内瞟了一眼,“许真人还没回来?”
“估计是还在仙主那里,这几日仙主都只召他对坐闲谈,一去便是一下午,”
粗衣下人得了允诺正欢喜得很,“这位许真人本来就得仙主青眼,前几日又多了胜仗的功劳。我们底下人都说他将来无可限量,恐怕势头连福郎都要盖过去呢。”
“仙主看重他,那是自然。”
紫衣门人顺着他的话附和道,撇过头又向门内看了一眼,迈着慢步离开了。
廊内寂静得出奇,只有人脚步轻轻落在石地上的声音。发梳金冠身披罗衣的清瘦身影在拐弯处向两边微微侧头望了一下,然后走过去。他的身形一向端直,不仔细留意看不出加快了脚步。
许麟书在这里几天,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各处方位与路线。他昨日在洪若谷那里坐到卯时,今天比昨天早,现下申时还没有一半。
那也就是说他至少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许麟书微微呼出一口气,也是在前几日看见鬼山帮众人的时候想起了此事。现在自己正困于此处,能做到此事的也只有自己。再者,即使败露,许麟书忆起洪若谷与自己谈及术法时的痴迷模样——即便他再震怒,也会留自己性命。
许麟书顺着向下的石阶走下去,各种药材大多需要阴冷干燥的环境。福禄洞的人虽然心术不正却也是懂药之人,药窖建在低处,确实是不难猜的位置。
许麟书推开门,草本植物特有的酸苦味向人拂来。许麟书心思缜密,担心衣襟上沾上药味,不由加快了眼睛搜索的速度。
许麟书小时候随着师父学医,却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医者。然而即使从他这个“半”医者的角度来看,这间药窖近乎无可挑剔。
木架竹筐与数不清的瓶瓶罐罐中不知道藏着多少奇花异草,有些许麟书认识,有些不认识——然而即便不认识也看得出绝非凡品。如果换作另外一位钻研医术的老师伯,恐怕他甘愿生在这里死在这里。
许麟书在木架前驻足,抬头向上望。
——太多了,怎样找?
清瘦身影低下腰,视线从不着灰的木架上一排排扫过去。此地的主人似乎记忆力格外高超,贴了标识的瓶罐只在六成,剩下四成里,许多既看不到内中药材也没有任何标记。
许麟书刚刚翻找至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却听得身后一个年轻人声,
“巧了,许真人?”
许麟书心中一惊,急转过身去。却见背后的几叠木架间缓缓步出一个白面少年。那少年一身华贵衣饰,腰间缠一条钢索,微微冷笑着看向许麟书,“许真人做什么呢?”
无论他信不信,此时若是不回答等于不打自招。许麟书低眼半刻,气息的一出一进在此时如同倒计的警示,冷意让他飞快地镇定下来,再抬眼,“我找人。”
“找什么人?”
福郎洪玉更走近一步,眯起眼睛,清脆问道。
“一个穿着红色布袍的人,”许麟书深吸一口气,说得斩钉截铁,“仙主既然封我为真人,我想为难一个与我有私怨的底下人,不算太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过分这两个字,哪能放在许真人头上呢,”
那白面少年嘲讽道,“你以为我傻吗。是个人都知道你不是诚心,偏偏我那叔叔瞎了眼般地爱重你。我看你也当真是邪门儿,早知道当初我便不该好心在我叔叔耳边说那一声——第一回见你,便该杀了你。”
“我有几分诚心,仙主早已验过,不然我又怎么能自由地站在这里与福郎讲话?”
许麟书说,盯着洪玉的眼睛,“银杏有果,味美,食用的人难道不知道它有微毒吗?”
“巧言令色,你是仗着叔叔的宠爱,料定他不会杀你。”
那白面少年忽然笑起来,他面上敷了粉,唇又红,阴森森地说不出的不怀好意,“你来,是想偷药吧?偷药救一个很厉害的刀者,我听叔叔说过这个人,这个人可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啊。你说,我去告诉了叔叔,他会怎样处置你呢?”
许麟书背后是放药的木架,这室内并不宽敞,相当于是被堵在了这里。
“你这样有本事,叔叔一定舍不得杀你。但是仅仅是舍不得杀而已,”洪玉挑眉说道,“他会留你一条性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一条性命呢?”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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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来诣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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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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