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廊边一个背后束着长发的人手抚着木制廊杆低头看了眼楼下吵闹拥在赌桌旁的人群,然后转过身去,收回手随意而懒散地搓了搓指尖的灰尘。
这人年纪在三十七八,眉目并不出彩,却看着也挑不出毛病,唯有衣着好像甚是古板,用的是净雅的浅兰色,不见花纹也没有什么修饰,不过料子不错,烫得也服帖,衬得人高挑。
“逃了?出息得很啊。”
这人身后几米处还站了一个人,正向主人汇报得来的消息,
“是,褚楼主高算,不动一刀一剑,单凭哨声就足以让福禄洞的人方寸大乱。”
“他们越乱,便越好,”褚通说道,“福禄洞的人也是窝囊,净干这种人质要挟的事情,害的一出好戏总停在半道。如今福禄洞失了对曹幼枫的擎制,以曹幼枫的脾气,她忍了那么久,接下来好戏又该继续了。”
手下道,“那可不是,平衡无趣,总要来敲它个一两下。”
“不过,倒是我之前看轻了,”这人略沉吟道,“我最初只指望惊动鬼山帮设置在那里的人手与福禄洞门人交手,没想到福禄洞的门人外调,一个下仆,一个垂暮的残废老人,竟然能从洪玉那里逃出来。”
门人道,“属下听说,不止是两个人。”
褚通抬眼问,“哦?还有什么人?”
门人回答,“还有一个少年郎,是季凡白那边的人,福禄洞这回劫人劫得极隐秘,我们的消息竟然迟了一步。”
“季凡白?”褚通闻名一愣,随即笑起来,“那就更有意思了。”
话音刚落,只看那门人后面又来了一人,这人打扮却与之前这一人不同。汇报消息的人一身黑衣,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百姓,而后来的这人却两肩布衫,扎条腰带露着胸膛,扎进楼下赌徒中也看不出区别。
这人见了廊上站着的大人,低身跪倒,道,“属下无能,这等丧失颜面的事情,不得不报与楼主知道。”
“怎么了?”褚通问道。
那人伏身道,“我们商船上的几位主事昨夜突然失踪,遍寻无果,还是今早发现被活绑了扔在我们燕楼地盘门口,属下细细问过,说是一个年轻男子,身手极为了得。”
“我没看清他,”许麟书坐在竹榻边,见洛风时放下脚要下去蹦跶,连忙伸手来扶他,“他好像是在树丛后面往这边望了一眼,看到我便退身走了。或许是知道我来了,季前辈和罗前辈也在近旁吧。”
洛风时扬手示意许麟书不用来扶他,却也暂时消停一会,坐在榻边垂着腿,两只脚右边的一只脚踝缠着绷带,思索道,“我看那小子对我时的气焰,说他一瞬间害怕了,不应该啊。”
许麟书又道,“对了,你说的那鬼山帮的主仆二人,我听说了,鬼山帮对福禄洞一改之前的避让态度,他二人应该是自己回到自家门派了。”
“那便好,不枉我这一只脚,”洛风时道。
许麟书侧对着他坐在他右边,身穿一件浅青色道袍,衣料如同流水般附着人身,许麟书回过头,正看到他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我在想你家的事,”洛风时低目直言道。
“不用替我想了,”许麟书淡然道,一手摆弄手上的绷带团儿,“江南许家没有六公子,以前可能有,以后没了。”
洛风时道,“若非是来寻我……”
“一个痛快了断而已,”许麟书轻轻打断他,“其实…我早就清楚自己的选择,说一个“断”字是我优柔寡断,摇摆不定,然而转过来想,一个“留”字却是不用深思的不可能。有了这个觉悟之后,事情就仅仅是早和迟的区别了。说到底,是我的父亲在逼我,逼我做这个决断。”
“但回去,你如何向老观主说?”洛风时看他道。
“怎么做的,就怎么说。”许麟书将绷带团往旁边一扔,口中道,“我知道师父让我每隔几年下江南来是想让我多与家人来往。但我也不信我这样回去了,师父他能将我拒之门外、逐下山来不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底悄生一种狡黠,挑眉轻快看洛风时一眼,意思却是对着那千里之外的师父。提起师父许麟书心中有一种底气,好像一只仗着宠爱的猫儿,一边乖巧恭敬,一边却敢违命敢出格,料准了师父的偏袒。
“哎呀,我听说你用了秋弦?”门外边进来一个人,白胡子白衣服,看见洛风时便凑上来,充满兴趣地盯着他看。
洛风时看见白毒老来了,猜到他想问什么,故意兜着笑简短地回了他两个字,“是啊。”
“怎么样?”白毒老急着问,“不错吧哈哈,不我是问,具体效果怎么样?”
“罗长老视为珍奇的东西,当然名副其实,”洛风时笑道,将那个空心扳指还与他,“只是中毒后需要多长时间恢复,这我没有试,张大将放倒了那个倒霉门人之后我们便赶着离开了牢洞,但愿福禄洞的人知道怎样解这毒,不然那位大哥……”
“我不知道我是该说你傻,还是善良,”又一个声音笑道,是季凡白从罗长宁身后走过来,“早在你三人打开牢门的那一刻,那位门人便已经活不成了,死在这秋弦毒里说不定对他而言是个好结果。”
“你是?”洛风时看见季凡白样貌,想起那日街上,一时明了前事。
“那天的聋哑人,”季凡白笑道,转过身抬了抬手,白毒老会意,带着许麟书出去了。
“说到底,是我这半老的废人连累了你,”季凡白在他身边坐下,将他的佩刀递给了他,“他们劫走你后,转头就将这柄刀送给了我,我认出这柄刀,心里就知道不妙。”
“前辈何须这样说,”洛风时接过那把佩刀,举在胸口前凝视了一会,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折去了三分之二锋刃的匕首,“若非经历一趟,我还见识不到这样的人和兵器。”
“我这样说,希望你不要介意,洪玉到底狂妄轻敌,若他尽全力,你未必能逃出来。”季凡白垂下眼皮,温和眸光看了眼折断的匕首,说道。
洛风时点点头道,“我明白。”
“之前你与百泉门的事,罗长宁已经告诉我了,”季凡白说,“你是个好孩子,也不愧萧一行那小子耍着花样栽培你。这把匕首啊,方才那位名叫许麟书的孩子跟我讲过,这匕首陪你许久了。哈,这笔帐算在我头上,来日有机会我偿你一件称心的兵器,也不局限是匕首。”
“前辈客气了,它折在我手上,怎么能说与前辈有干系。”洛风时道。
“嗐,偿你一件兵器算什么,”季凡白淡淡笑道,“金戈之器对于人事也只是流水。记得百泉门那玉龙剑与玄雀刀的故事吗?”
洛风时点头。
“老门主一生,折在手中的刀剑不计其数。玉龙玄雀,不过是最后陪他的一剑一刀,”
季凡白轻叹一声,说道,“刀给了萧一行,但他如今手上的那把却早已不是玄雀。罗长宁说他也来了,我还没见到他,不知道如今长大成什么样子——这小子惯会作妖。”
季凡白转过脸来道,“真正的玄雀刀,早在老门主在世时就折损了。”
洛风时在百泉门呆了三个月,这些事情却是从未听说过,想来张元等等小一辈的弟子对这些事少有了解也是正常。
季凡白突然又问,“你知道,这天下最好的剑在哪?”
洛风时愣了一下,试探地回答道,“当今圣上手中的天休剑?”
季凡白道,“那我再问你,什么样剑是一把好剑?”
“切金断玉,斩铁如泥。”洛风时说。
季凡白听闻哈哈一笑,轻轻问他,“那你说,这两个成语,当今圣上手中的天休剑做到了吗?”
洛风时微惊,抬头看他。
“天休剑制以名铁,煅以名家,传世十几代,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极品,然而这把剑,恐怕是连硬一点的竹木都没有削过,更何况是金石,乃至血腥,”
季凡白道,“古时名剑传下,今人艳羡振奋,为之题慷慨词句。却不知那都是不沾血之剑,真正历战的刀剑,早已战死沙场了。”
季凡白顿了顿,说,“这是刀剑的命。你明白吗?”
“前辈是在提醒我,”洛风时低头望向手上的佩刀,发丝便从耳侧滑下,衬在额侧眉前。
“行者看见了身前的大路,就不能再劝他不要去走,”季凡白道,“好孩子,你姑且当作,我这个啰嗦的老一辈人嘱咐你路程上的一些牢骚话吧。”
福禄洞。
金玉殿上一长须法衣者闭目对神坛而立。有脚步声渐近,既不减缓肃穆,更是没有半分停下跪拜的意思。
着法衣之人闭着眼睛,知道来的是谁,轻飘飘的老声向后递一句,“福郎?什么事啊?”
“我说了该算我一件功劳。”那年轻声音傲慢道。
“呵,你呀,就看看前几天的事,你不认错,还有功?”洪若谷缓缓问他道。
“就是前几天的事,”洪玉轻言,“跑了几个难养的东西算什么,附个耳过来,想不想听?罗盘上指示的人,我找到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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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名刀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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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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