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自然是裴亮的那件事。
“东西我已经交给裴将军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琬妃这才有了一丝生气,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急切。
“没有,他只说一句谢谢,旁的话没说。”赵芊回答道。
眼里的星星一点点陨落,她又恢复了以往清冷的模样:“这样啊,谢谢你了妹妹。”
见状赵芊有些不忍心:“你与裴将军是不是青梅竹马?”
“他告诉你了?”琬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她记忆里的裴亮不是那种会主动和女人说过往的人。
赵芊摇头:“从你的反应我就能看出来,还有件事他应该心里也有你,但是你们身份特殊,都是不得已。”
“他心里也有我吗?”听到这句话琬妃笑了笑,心里得到了一丝慰藉。
她以为那件事后,他一直怪着她,毕竟她答应了与他成婚,转眼便进宫当了妃子。
这种背叛,相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
他那样执拗的一个人,怎么会理解她的苦衷?也许他依旧是恨她的吧?
只是她没有办法,她父亲以死相逼,她总不能看着他去死。
“当然,你们两个彼此牵挂,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我怕你这样继续下去,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裴亮是将军虽被派到江北,但依旧前途无量。
听到这话,琬妃敛去了脸上的笑意,的确是她自私了。
既然进了宫,那便不可能左右逢源,他们注定是悲剧的。
“我知道,我会忘了他。”琬妃说着心里涌起一股刺痛,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些。
“行了,你既然都做了最后努力了,那边没有回应,已经算是知道结果了,你也别想了,回去好好歇着知道吗?”赵芊劝道。
“嗯,我知道了。”这话说着依旧是十分伤感。
知道她心里还没放下,赵芊继续说道:“不为别的,就为你的父亲和哥哥想想,你哥哥那样疼你,自然不想你受委屈。”
“嗯,多谢妹妹关心,我没事。”琬妃说着眼眶微红。
来到这宫里三年,因为她性子清冷,还没有过人这样关心过她。
尤其如今说的是关于她心底最深处的话,不知不觉中眼眶染了一层雾气。
“行了,哭什么?你不是最坚强嘛,哭了就不好看了。”见面前的人哭了,赵芊一时有些慌乱。
她最怕女人哭了,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她是真的被哭怕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琬妃擦了擦眼泪:“实在不好意思妹妹,我一时没收住。”
“没事,能理解,宫里压抑太久了,改天我们找皇上申请一下,出去溜溜。”
“可以吗?”琬妃红着眼看她,水眸带着些许期盼,跟小兔子似的。
她自进宫以来已经三年没出过宫门了,她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性子自然活泼,只是到了这深宫之中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赵芊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啦,你不是将军世家嘛,武功会吧?”
“会。”琬妃点点头,这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她与裴亮就是切磋认识的。
“那不就结了?皇上既不用担心你我的安危,又不用派人保护我们,为什么不同意?”赵芊自信满满的说着。
听到这话,琬妃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似是没想到赵芊这人这样搞笑,虽然这理由不成立,但还是成功逗乐了她。
“行了,放宽心回去歇着吧,男人嘛都是浮云。”见琬妃笑了,赵芊也放下心来宽慰道。
不是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反正都是猪蹄子,找个好看的怎么了?
依照赵芊的眼光,尹叶枫可比那个什么裴亮好看不少了,分明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面前的琬妃,她长得也挺好看的,怎么选了那么个男人?
裴亮虽然长得还凑合,但是明显配不上面前这个女人嘛,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了。
更可恨的是牛粪还不珍惜鲜花。
“我看妹妹八成是没有喜欢的人。”琬妃突然说道。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赵芊催促道,没想到琬妃这样八卦。
琬妃见她害羞的小模样儿,笑了笑方才离开。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赵芊又看了一眼离开的琬妃,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现在还早,折合她如今的时代大概五六点钟左右。
睡觉太早,吃饭她又不饿,没办法她今天在宫里到处跑,累的不轻,只得先睡了。
到了晚上尹叶枫将折子分门别类,批阅了半天有些乏了,脸色苍白打了个哈欠。
一旁的奉安见状十分担心:“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身子不爽还是早些休息吧。”
尹叶枫这才看了一眼窗外,见窗外已然漆黑一片,放下了折子。
“潋妃呢?”难不成下午让她回去她就真的回去了?
身为她的妃子,难道不应该为了留在他身边争取一下吗?
“潋妃娘娘下午就回昭华殿了。”奉安解说道。
还真回去了?怎么说自己受伤也是因为她,这女人怎么如此铁石心肠?
想到这尹叶枫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站起了身,直奔昭华殿而去。
夜格外寂静,当一声传唤声响彻昭华殿时,赵芊并未出门迎接,只匆匆出来了几个宫女太监,为首的是玲儿。
“皇上吉祥!”几个宫女太监跪成一片,并没有他想要见到的身影。
“你们家主子呢?”一旁的奉安看出来尹叶枫的不悦,率先问道。
“回公公,我们家娘娘睡得正香,奴婢方才去叫她根本叫不醒。”玲儿说着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们。
根本叫不醒?还有谁的这样死的女人?没有理会这些人,尹叶枫便阔步走了进去。
昏暗的灯光下赵芊正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原本就生的好看,此刻像黑夜中美丽的精灵,灵动、美好。
尹叶枫呼吸不自觉的放缓,连带着脚步落地的声音也轻了许多。
似是怕亵渎了这精灵一般,原本五步的距离,让他生生走了十步。
看了床上的小人儿一会儿,男人将身上的龙袍脱了,朝着床榻上的小人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