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殡天。
燕帝还是不忍心将外戚干政的罪名放在她身上,只是让她平平静静的离世。
宣昭二十一年,夏,太后魏氏于云瑶山庄辞世。
八九:“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之二,找到原主母妃离世的真正原因。”
——
绵绵细雨撒在树上最终在枝头上汇聚成一滴饱满的水珠垂落,今年秋季的第一场雨。
太后逝世,将魏氏那嚣张的气焰灭了又灭,皇后眼见自己这边不得势,急得不行,却奈何一点法子也没有。
她只是一个活在深宫里的妇人,政治上的事情大都一窍不通,每天提心吊胆着,生怕燕帝留下一封让二皇子继位的遗诏便撒手人寰。
这天,宋念之正坐在案前练字。
纤细的手指执起笔,落笔有力,收笔也不拖泥带水。
都说见字如见人,她的字也和她的人一样,整体看似温婉,细看却透出一股子韧劲儿。
猫的听觉自然是比人要强上许多。
“油糕”似乎是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些慌乱地从它的猫窝里窜出来。
它如今已经跳不上桌子了,只能在主人身边找个位子卧下来,时不时竖一下耳朵,听听附近还有没有危险。
即使它已经很老了,也不能让主人受到伤害。
冬青一脸慌乱地推开殿门,“殿下不好了,方才陛下上朝之时,户部尚书大人不知怎的就与陛下起了争执,陛下大发雷霆,听宫人说陛下刚刚在朝堂之上还呕了血,您快过去看看吧。”
吸饱了墨汁的笔终究承受不住墨水的重量,掉在宣纸上逐渐晕染开来。
宋念之丢下手里的笔就赶往养心殿,伞都顾不上打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穿梭在各个平行时空当中,她本不该产生这样的情感,可是燕帝这个父亲对她真的很好。
赐予她单独的宫殿,给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出宫令。
夏天往绛云殿送的冰总是最多的。
知道她最怕冷,所以每年冬季会让宫人给她送来成堆的银骨炭。
碧落色的绣鞋趟过浅浅的水洼,鞋头被水渍浸湿,颜色变得深一处浅一处的。
跟平时矜贵的她相比,有些狼狈。
养心殿外,宫妃和婢女跪了满地,想必都是闻讯赶来,可如今二皇子不在京城,只说了要见五公主,她们也只能候在此处。
见五公主过来,孙公公撑着伞小跑到她跟前,语气恭敬,“奴才参见五公主殿下,您可算来了,陛下就在里头唤您过去呢,您跟奴才来。”
宋念之点点头,“好。”
孙公公将养心殿门口的帘子掀开,目送五公主走进去。
殿内鸦雀无声,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并不好闻。
再往里走,内殿跪了一排太医。
燕帝看清进屋的人后,躺在床榻上之人微微摆着手,“你们都先退下去……”
“是。”
燕帝又朝她招招手,“阿念,过来陪陪父皇。”
宋念之吸吸鼻子拼命忍住哭意走过去,“父皇。”
燕帝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榻边。
“阿念不乖,这是又淋雨了?”
宋念之用手摸了下额前的发丝,雨水将它们粘在一起,她将沾了水的发丝别在耳后。
另一只手握紧燕帝的手,“父皇,阿念没有不乖,只是太担心您了。”
燕帝面对宋念之的时候总是笑呵呵的,这会儿也不例外。
他从枕头下摸出一枚琥珀色的玉佩,然后塞到宋念之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