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宁燕那丫头真是个狐媚东西,什么人都给勾搭来,不要脸。”
莫青桃身边的小侍女都是自在惯了,最是会嚼舌根子,不过因莫青桃平素只当闲话,这才没让其得到教训。但今时不同往日,莫青桃从这三言两语里想到了自己,说好听点,她只是个唱曲的,说得难听些,也是靠勾搭人过活的。
所以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把嘴给我放干净点,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莫青桃在进柴房前
终于没忍住自己的呵斥。
那侍女乖乖地蒙住了嘴,留在了房外,待她进了屋又怨恨地闷哼了一声,说道:“摆什么架子,说到你心坎上了不是。”
柴房之中弥漫着灰黑的烟雾,当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时,莫青桃就知道是莫宁燕了,此情此景正如她儿时一般,便不觉同情起来,声音也就柔和了许多,“放下手上的柴火,到我跟前来讲话。”
“咳咳……是。”莫宁燕的嗓子被那烟呛得生疼,以致于她开口答应莫青桃也没能听见。
莫青桃以帕掩面,慢慢进到了柴灶边,凝视着莫宁燕身旁的干草,伸出手去欲要扶她起来。
莫宁燕摇摇头,将手中的最后一点木柴塞进了炉火,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我自己起来就好,免得脏了您的手。”她的腿又酸又麻,刚站起来又差点坐下去。
“那日我请来了一位鲛灵族宾客,你在后院碰见过的,叫南问天。他此时正在榭下,说是要带你去认亲。”莫青桃没有逼她离开或留下,只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毕竟最终的决断还是得莫宁燕自己下的。
说罢,莫宁燕斟酌着开了嗓:“我能不去吗?”
鲛灵族中有多残忍她是知道的,莫宁燕宁肯在这里卑微地过下等日子也不愿被领回去当傀儡。
“当然,但这话你得亲口跟他说,不然,南问天绝不会信我,说不定还会拿他人开涮。”莫青桃心思缜密,来这儿的路上她几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现而身不由己,她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莫宁燕没有意见,跟在她身后离开了柴房,余光中出现那在外等候的侍女时,她明显将目光移向了一边,刻意回避着。
然而,那侍女为了捉弄莫宁燕,特意与她并肩而行,不时做出骂人的口型来嘲笑她。
“野种。”
“狐媚子。”
“贱人。”
再听下去,莫宁燕真会同她大打出手,她往前快走了两步,就快紧挨着莫青桃了。
由于时间紧迫,没过半个时辰她们便赶回了宾客所聚之处,大家见到莫宁燕的身形,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莫青桃把莫宁燕拉到了身旁,一手擒住她的手腕,说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到了,你的要求我也同莫宁燕说了,你若以为我说了假话,大可以自己再说一次,结果就让她亲口告诉你。”
南问天望着那沾满尘土的脸庞,心中出现的竟是另一个名字:南凝烟。
可他知道,莫宁燕不是她,真正的南凝烟正受困于雁铃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