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安珺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从孟馨茹的死,到布防图的泄露,以及和银夏帝国的合作……方方面面事无巨细。
“南巍岭的情况我实在放心不下,等皇兄身子好些可以上朝了,臣弟就立刻回边关去。这群北炎蛮子,休想染指大御的任何一寸国土,胆敢攻击南巍岭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御安珺眼底锋芒毕露,仿佛一身的疲惫都被消散了大半,声音都变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听见弟弟的这番话,皇帝心中十分不舍,却又看到了他眼底的疲惫,无奈的开口:“才回来不到半年的时间,又要走了吗?南巍岭有袁程钊和整整八万的墨羽军驻守,你其实不去也……罢了,明日你就启程吧,早去早回,最好能在过年时赶回来!”
“翼玄,仁忠,十九,这段时间多亏有你们在,我的身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都回去好好歇着吧。”看着几人精疲力尽的神色,皇帝大手一挥就让人回去了,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提心吊胆无法安眠,他于心不忍。
他们几人这段时日确实辛苦,体力和脑力都已经严重透支,此时也就很干脆的退了出去,准备回去好好休整一下,毕竟皇帝已经清醒了过来,是真的可以放下心来睡一觉了。
宋翼玄走在后面,朝着身前的永安王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明日打算何时动身?可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帮本王照看好皇兄即可。”
没有虚伪的客套,御安珺回头看了一眼宋翼玄,两人的目光有短暂的对视,彼此似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之后两人轻轻颔首,什么也话也没说就各自离开了。
身心俱疲的他回到了阔别多时的王府,偌大的王府中只有为数不多的洒扫的仆从,和几个贴身的暗卫,显得空荡荡的看着有种莫名的孤寂。
身在军营多年,一直是孤家寡人,王府的下人也都是些伤残孤苦的老兵,回到御京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好像发生了太多的事,远比他在军中练兵打仗还要劳累!波谲云诡的朝堂,勾心斗角的后宫,处处都透露着阴谋算计,实在让他疲于应对,也许唯有军营才是正直适合他的地方吧!
正泡在浴桶里的御安珺,在心中暗暗思索着,洗去一身的疲惫,换上整洁舒适的里衣,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想着明日一早就动身,路上免不了要有一段时间的蹦波,还是要提前养好精神才行。
许是近日太过劳累,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平稳的呼吸没有持续多久,就开始变得紊乱起来,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和额头密密的汗珠,都在说明着他遭遇了什么可怕的梦境。御安珺脸上的神色慌乱,却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口中也不停的小声喃喃着什么,这一觉他睡得并不踏实。
背后汗津津的湿了一大片,御安珺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不停滚落,他再一次梦见了血腥至极的场面,依旧是那个为他挡刀的女人,惨死在自家的怀中。梦境仿佛一次比一次要清晰,那撕心裂肺悲痛万分的情感也更加的真实,就是女人的脸始终看不清楚,醒来之后那种痛的窒息的感觉,还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仿佛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诉说着一场孤注一掷的情感,让他原本就乱哄哄的脑子更加烦躁,每次他拼命的想要看清女人的面容,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不知道为什么御安珺总觉得那个女人特别熟悉,想到这里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上官海棠,倔强果决胆大睿智完全不像是一个闺阁小姐的样子,却又偏偏生的一副花容月貌……
明天就要离开御京城去南巍岭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知会发生些什么?万一此行真的回不来了,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她一面了?
重新梳洗之后,换上一身玄色常服,御安珺带上一些礼品,出发去了镇国公府。他光明正大的被迎着自正门而入,知道镇国公和世子已经出征,他特意带了一些上好的补品和珍贵药材,和镇国公夫人寒暄了一阵,才起身往上官海棠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