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缩在床角边,伤口处鲜血淋漓,衣袖和被褥都被染红了大片,上官海棠的眼睛被刺目的鲜红,和浓郁的血腥味所充斥,脑海中有些不愿想起的记忆在一瞬间苏醒,她秀丽的眉毛轻轻拧起。
“把药箱留下,你们俩先去外面等我。”她心中有些许的触动,随即就让身边的两人先行离开。
“小姐!”绿娆和绿妩听见她说的话后,两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而绿妩这轻轻的一声呼唤中,包含着他们俩的顾虑和担忧,她们眼底的戒备更是毫不掩饰。
“快去吧。”两人在上官海棠的催促中,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并把刚刚踹坏的门勉强关上。
她回过身看着床上略显狼狈的人,尽可能轻柔的开口说话:“你的伤口正在流血,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可以吗?”
然而那人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仍然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眼神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海棠轻轻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去桌上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水递到他的面前。
应当是渴的厉害了,他颤颤巍巍的接过水就大口喝了起来,一杯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仿佛是没解渴,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人。
将他手中的杯盏放下,上官海棠试探性的再次开口道:“你还在发烧,这茶水是冷的不可多饮,我还是先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见他并未言语,也不曾有半分抗拒之色,上官海棠将药箱直接放在床上,动作轻柔的拉过他受伤的手臂,然后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着红肿出血的伤口,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赤红,想着这个人也算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眼前这鲜艳的色彩仿佛唤醒了她压抑已久的情绪。
“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值得你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若是这刀再往里砍一寸你的这支胳膊就彻底废了!而且郎中特意交代过伤口不可沾水,你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是一早就笃定了我会来找你,对吗?”上官海棠温柔的给他的伤口上药包扎好,然后抬起头和他目光对视,一字一句的道出心底的疑问。
“乡君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我只是浑身脏兮兮的很难受,就洗了个澡而已,并不知道你会到这里来找我啊?”他深邃的眼眸带着坦然,配上苍白憔悴的面容,仿佛被人误解欺负的小可怜一般,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意味。
“你的戏演的很好足以以假乱真了,只是我从来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不管你承认与否都没有关系,你这一刀也确实是因我而伤,作为报答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不过,若是你执意不愿提的话,也可以当我今天没有出现过。”话说完,上官海棠直接拎起药箱,没有再看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走去。
伊夏无欢这么也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说出这番话来,眼底的无辜还没来得及收起,她就已经转身离去了,这个小姑娘和他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可是这样的她却更真实也更有趣。
嘴角缓缓勾起,眼底一抹精光快速闪过,抬眼望向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下,藏着意犹未尽和浓浓的欣赏,忍着嗓子的干痛慢慢开口叫住她:“乡君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