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斥责并禁足思过的三皇子,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封信,漫不经心的看完之后随手就将它烧的一干二净,这也不知道是今日的第几封了,反正里面的内容大同小异都差不多。
他的眼睛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像是平常都在极力忍耐,终于在这一刻肆无忌惮地表现了出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狠厉起来有多骇人。
那个口口声声被自己叫做父皇的男人,从自己出生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他的关注,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母亲身份低微不受宠的原因,后来他就拼了命的努力学习,只为得到自己父亲的一声肯定。可事与愿违无论他多么努力变得多么优秀,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始终都不曾正眼看过他们母子一次。
深宫内院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他们母子不受宠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因此他们时常遭人白眼,就连身份低贱的宫女太监都敢欺辱他们母子。平日里吃的都是残羹冷炙,衣物都是破旧不堪还带着污渍的,唯一一个伺候他们的嬷嬷,是太后派来的对他们还算和善。
三人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除了母亲偶尔生气的时候打骂他,日子也还算过得平静,直到他九岁的那年,被那个男人派来的人直接带走,他们完全不顾母亲的哭闹和乞求,送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面前,并告知他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妃了。
虽然穿上了精致舒适的锦袍华服,也吃上了鲜美可口的山珍海味,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辱他,可他还是敏感的察觉到这个名义上的母妃对他的不喜。虽然没有冷言冷语的嘲讽也没有打骂过他,可那种不在乎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和他父皇毫不在意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让他的心一点一点变得冷硬狠厉。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年幼的他感受不到半分真心和亲情,而自己的母亲似乎也在他离开以后变得冷血自私,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累赘而已。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明白了,在这个世上唯有权力是永恒不变的,上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随时碾死他们,这种宛如蝼蚁一般弱小的生命。他知道想要改变这种被别人支配的命运,他只能依靠自己,从那以后只要是可以为他所用的,不管是人还是势力他都会牢牢抓住。
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差事,他自然会小心仔细的对待,这次堤坝贪污一事显然是有人暗中陷害他,好在身边的谋士提议他早做打算,要不然就不是斥责和禁足这么简单的责罚了。在没有弄清楚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之前,绝不能心急再轻易出手了,自己暗中培养的势力也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他的面容有几分父皇的影子,但更多的是随了他美艳的生母,儒雅又俊秀的男人有一双温柔多情的凤眼,深褐色的瞳仁里泛着忧郁的光芒,不论是看谁都好像眼中只装着对方,让人忍不住沉沦在他柔情的凝视中。
正是这样得天独厚的一副好皮囊,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蛊惑女子的芳心,要不是他不受皇帝宠爱身后又没有家族可以做靠山,怕是已经有无数的闺阁女子投怀送抱了。不过这些庸俗的女人看中的都是他的相貌和身份,再多的花言巧语和柔情蜜意,也掩盖不了她们粗鄙的心思。
不过他也不会在意这些女人的想法,她们背后的家族才是御墨辰所看中的,只要是可以帮扶他的势力,用女子的婚姻关系来拉拢也未尝不可。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等自己手握大权登上那至尊的九五之位,想要的东西和女人那还不是唾手可得?
眼底的不屑肆意散落,他闲庭信步走到书桌边坐下,慢条斯理的研磨执笔开始回信,笔尖下的火热的浓情蜜语和他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尽管他十分厌恶一个人的时候还要逢场作戏,可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还是需要好好安抚的,她们背后的世家关系错综复杂,只有让她们死心塌地的为自己筹谋,才能和这些势力捆绑在一起。
很快一封封饱含深情的回信都写好了,御墨辰唤来自己贴身的暗卫,吩咐他按照信封上的名字一一送达。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表达,暗卫就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很显然对这件事已经驾轻就熟了,将信收起来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