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你说的那块翡翠原石别看走眼了。此事牵扯关系重大,兴师动众下来,若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我们岂不是闹了一个最大的笑话。”杨康有点担忧的说道。
“岳父大人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么?您女婿可是开玉器作坊的。”马连山轻轻抬头,脸上洋溢着自信。
杨康双手背负,挺了挺胸膛,“没有看见,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岳父是不是心中急切的想看见那块宝贝?”马连山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那原石现在何处?”
“就在我的作坊里。”
“带我去看看?”杨康一脸的兴趣。
“我就知道岳父想一饱眼福,走。”马连山嘿嘿一笑,朝着对方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玉器作坊马连山的房间里,当那包裹着石头的红布打开的一瞬间,杨康两眼放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在旁边油灯的照耀下,即便是隔着一层皮子,那石头似乎已经被光线穿透,一种天然的翠绿,浸透了整个石头。
“好东西,好东西啊。”双手轻轻抚摸着石头,杨康有点失态的喃喃自语。
马连山上前一步,歪着脑袋看向对方:“岳父大人认为,我们有圈起河道的必要么?”
“有,肯定有,必须有。”杨康头也不抬的说道,注意力全部都在石头上。
看着对方这幅模样,马连山心中暗暗自喜。只要圈起河道,到底能够得到多少翡翠,还不是我说了算?
马连山似乎已经看见了满屋子的翡翠,和堆积如山的白花花的银子。
“老爷,马沟镇来人了。”正在马连山闭上杨静,幻想着未来美好日子的时候,一道下人的声音将他带回了现实。
杨康对着石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会屈起手指轻轻敲打,一会蹲下身子,对着油灯观望石头的透光性,对于下人的这道声音不闻不问。
马连山睁开眼睛,回过头:“夫人今个也到了县城,马沟镇还有什么事,这大半夜的谁来了?”
“他们说,是老爷老宅的家丁。”
“让他们进来。”说着,马连山走到原石跟前,也不管杨康正在看在兴头上,拿起红布,就将原石包裹了起来。
杨康直起身子,正要发作,门口进来了两名家丁打扮的人,朝着马连山就是一礼:“老爷,大事不好。”
马连山眉头一皱:“你们大半夜的跑来县城,来和我说大事不好?我傍晚走的时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么,什么大事不好?”
“老爷,张喜的老父亲死了,他拉着老头的尸体,和几名乡邻到老宅大闹了一番,说是明天一早到县衙击鼓鸣冤。”弓着身子,家丁急忙说道。
“什么,人死了?”马连山心中一惊,半张着嘴巴,扭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愕的蓝田知县杨康。
“怎么会?我今个亲自查看了老者的伤势,回家找个郎中开点跌打损伤的药服用,再配合食物疗法,应该是能恢复过来,怎么一天都没过,就死人了?”杨康一时间也有点惊慌。
作为蓝田知县,审理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其中牵扯到人命的,也有着很多起。
可现在不同,自己的闺女,是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元凶。
按照大明律令,这样的案子自己应该回避,将案子上报西安府审理。可是,若是真的到了西安府,杀人偿命,自己的闺女还能活着么?
玉环虽然傻,智商和正常人不能相比。可她再傻,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怎么办,怎么办?”杨康心乱如麻,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说,明天一早到县衙击鼓鸣冤?”马连山扭头,又看向前来报信的两名家丁。
“是,他们是这样说的。”
马连山低下了头,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件事情,若是压不下去,闹到了西安府,杨玉环被判杀人偿命是少不了的。最主要的是,西安府的老爷若是询问整个案情的始末,这块翡翠原石肯定会暴露出来。
若是西安府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水陆庵后面的河道,便和自己再也没有关系了。
什么翡翠屋,什么银库,都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了。
“岳父大人,此案一定要在蓝田县给压下来才成。若是到了西安府,玉环的性命可能不保啊!”马连山一脸哭丧的看向杨康。
“我比你更担心玉环的安危。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会看着她被判处死刑?别着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杨康沉着脸色,双手背负身后,来回踱着步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杨康的身上,随着他的步子来回摆动。
屋子里异常的安静,只有杨康那沉重的脚步声,像一柄大锤一样,一下一下的击打着众人的心房。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县城。”杨康停下步子,抬起了头,“这老者的尸体一旦到了县衙大门口,此案我就是想压,恐怕也压不住了。”
“岳父的意思,我们蓝田县,人多眼杂,消息会传到西安府?”
杨康点点头:“蓝田玉器闻名天下,往来的客商众多,万一这些客商中有喜欢多管闲事之人,将此案捅到了西安府,那时候便再无回天之力。”
“那咋办?我们现在回马沟镇,用银子堵住那张喜的嘴巴?”
“只有如此了。”看着马连山,杨康用力的点点头。
县衙的银子可是有限的,随便动用,总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玉环是我的闺女没错,那也是你的夫人。你不会连这些救命的银子都舍不得出吧?
马连山怎会不明白岳父这道目光的意思,急忙道:“这银子我出。只要能压下此案,保玉环平安,无论多少银子,只要我拿得出来,我都出。”
圈起河道的事情,全靠着县衙带头,才能光明正大的实施。这个时候,若是不将杨玉环的安危摆放在第一位,惹恼了岳父,别说圈起河道,自己这个玉器作坊,恐怕也会被他以各种理由查封。
自己和岳父大人的这点关系,全凭杨玉环维系着。杨玉环一旦出事,两人间的这点利益关系,便不复存在。
这也是自己再对杨玉环不满,也不敢真的对她不敬的真正原因。
“白天的时候,我用十两银子打发了张喜。现在就算牵扯到了人命,一百两银子应该也就足够。不过,刚才听家丁说,随他一同去的,还有着几名乡邻。这些人看似帮忙,其实大部分就是看热闹的主。赔偿再多,也到不了他们的兜里。我就怕他们唆使张喜,一个劲的往上告,要求杀人偿命啊。”
杨康满脸愁容,鬓角的白发,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又多了几根。
“要真是这样的话,大不了我给他们每人也送点银子。只要玉环能够平安,银子乃是身外之物,要它何用?”看着杨康,马连山很是大义凛然的道。
“好女婿,好女婿。”杨康走上前去,抬起手掌,用力的拍了拍马连山的胳膊,“都说商人重利,可你的这番话,不但说明你有情有义,更说明了玉环在你心中的重要性。玉环和常人不同,我总担心她嫁到马家,会被你欺负。而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马连山也会飞,但不是自己独自飞,而是要带着玉环一起飞。”马连山满脸真挚,朝着杨康用力的点点头。
这一刻,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义无反顾慷慨大方的做这一切,为的只是杨玉环一屁股夺回来的那块翡翠原石,以及那产出原石的水陆庵后面的那处河道。
“好女婿,你准备银子,我们连夜去马沟镇摆平此事。”杨康也下了决心。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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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虚伪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