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莉很难相信她的话,她不明白,圣子到底是为什么会认为阮七七有那个能力担任圣女。
她不过只是个平民,还是从寒冷不详的北地来的平民,神术天赋和她相差不了多少,身后也没有皇室可以支撑她,唯一要说的,也只有她的那一张脸。
难道圣子喜欢的就是她的那张脸?
这太慌缪了,圣子怎么会是这么肤浅的人呢?
小姑娘本来想回房间看一会书,结果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看了没多久,她就一头倒在了书本上,睡着了。
澈希静坐在黑暗中,他闭上眼,浓郁的黑暗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一点一点雕刻着他的面容,他身边涌动的黑暗也更加浓稠,无数双眼缓缓睁开,同时注视着黑暗中心的人。
隐约有声音从空旷的地方传来,带着浓浓的恭敬。
“黑暗神大人。”
“黑暗神大人……”
“黑暗神大人,我们已经苏醒,您什么时候回归?”
澈希睁开了眼睛,他看向窗外,夜空的弯月被他眼眸中浓郁的红光吓到似的躲到了云层后面,让天色更暗了些。
他向北方看去,透过黑暗围成的圆镜,能看见那愚蠢没用的下属正在和几只白色的鸟人做着斗争。
他冷漠地收回视线,神色没有波动。
澈希只是光着脚走下床,直直向墙壁走过去,他的头并没有撞上墙壁,而是直直穿了过去,走到了小姑娘的房间。
同那个冰冷黑暗的房间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甜蜜温暖的,床上的人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睡得香甜,她右肩上的黑暗印迹正尽职尽责守卫在她身边。
修长的腿迈动,在小姑娘床边停下,他没有靠近,只是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睡颜。
澈希将手指摁压在她的唇上,他的身影停在暗处,直到听见她模糊不清的呢喃变成他的名字,才满意收回了手。
就算是在梦里,也只能有他的存在,任何一点别的都不行。
他无法容忍她和任何一个人有亲密的联系,即使是光明的他也不行。
她应该是献祭给他的祭品,是这大陆上唯一特殊的存在。
澈希静谧地守在她身侧,凝视着小姑娘沉静的睡颜。
她确实像光明神的信徒,干净纯粹,他不可否认,她圣洁时的样子很让人心动。
但对于黑暗神来说,澈希指尖从她精致的五官划过,从圣洁处堕落沾染上黑暗更令他兴奋。
澈希的手停在她的脖颈处,人类的誓言总是短暂而单薄的,他想起她对着光明的他笑得那样开心。
他不是没见过他的领土下的人投奔光明神的样子的。
炙热而酸涩的情感在他心尖沸腾。
这古怪的情绪,滚烫的愤怒,苦涩的自卑还有嫉妒的酸涩,尖锐的占有欲。
这是黑暗神会出现的情绪吗?神明确实不该有这种波动。
重新找回力量的黑暗神闭上了眼,无数属于人类的情绪在一瞬间被神明的冷漠搅散,谦卑、绅士、善良那些可笑的东西短暂出现在他身上,现在又全都归还了回去。
带着寒意的黑气萦绕在他周围,像是把他和世界分割开来。
他赤红的眼眸更加纯粹,也更加诡谲,他的视线垂落下来,自上而下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
很难说是澈希暗藏在心里的情感占上风,还是独属于黑暗神的征服欲独占鳌头,总之她在他眼中还是那样的特别。
他势在必得,也蠢蠢欲动。
他就像一只刚苏醒的猛兽,耐心地躺在那里,盘算着要怎样拥有他的猎物。
神的高贵让他还没有切实的明白,谁是猎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开始渴求更多。
渴求的太多,猎手也会心甘情愿为猎物奉献上一切。
小姑娘在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澈希。
她足够白皙的肌肤隐约透着骨头的轮廓,从脖颈往下一寸一寸,线条优雅,隐藏在薄被之下随着呼吸而起伏着。
黑暗神回想起他之前的犹豫和惊慌,傲慢地想他竟然会害怕背叛?
他确实会因此而感到不悦,但,仅此而已。
能牵动神明情绪的事屈指可数,神明怎么会有软肋呢?
澈希忽然笑了,他慢条斯理舔了舔唇,她要背叛也无所谓,黑暗中他红眸吞吐的光显得尤其邪恶,那样,他就有理由永远将她关在他的眼里了。
“既然不想做光明的圣女,那就做黑暗的女巫吧,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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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她一脸茫然地坐了起来,抬手撑住了额头。
思绪模糊不清,她感觉自己好像是梦到了些什么,但是醒来之后又什么都记不清了。
实在是想不起来什么,小姑娘只好忽略了心中怪异的感觉,下床洗漱。
她今天要去找圣子和主教,所以穿着打扮需要注意一下,最起码得有个预备圣女的样子。
小姑娘挑选了粉白的长裙,这绸缎内里顺滑,外面则绣满了精致的光明教会标志,大小不一点缀在上面,削弱了小姑娘的活泼灵动,让她看上去更加圣洁。
略低的圆形领口处没有遮挡住她流畅优美的锁骨线条,那环绕着金色的长形和嵌着的闪烁钻石反而衬得她脖颈更加优美。
有同样绣着神像的纱层长短不一盖在裙摆处,长裙侧面从小腿处开叉,行走之间粉白的裙摆和匀称的腿交错缠绕,像极了水花翻滚之间的人鱼尾。
“圣子大人?”
清晨的日光直直投射在她身上,像是给她打上了圣光。
她像水花一样的裙摆折射出太阳的碎光来,她浑然不知危险一步一步在靠近,甜蜜的气息重新回到鼻尖,黑暗神承认,他在因为她的靠近而兴奋愉悦。
为了惩罚她将他认错,无数浓烈的黑暗缠绕住了小姑娘,它们顺应着主人的心意肆无忌惮,把小姑娘笼罩在巨大的迫力之下。
澈希的手微微一拢,阮七七就被迫倒了下来,她几乎是眼前一黑直接栽进了黑暗神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