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
君泽一回头,趁着月光看到了顾玉的鞋子,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道:“顾玉,你的鞋子怎么这么小?”
顾玉不搭理他。
他又自言自语道:“那么大一点儿,能穿进去吗?”
顾玉忍无可忍,道:“闭嘴!”
君泽是闭嘴了,但是黑暗中,他一直翻来翻去,呼吸也混乱起来。
这样的夜晚太难捱,心爱的人就在咫尺,他还要隐忍克制着。
他的嗅觉灵敏,总觉得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草木香,扰得他难受不已。
那个旖旎的梦都过去那么久了,依然清晰,一闭上眼,就活灵活现地浮现在脑海。
殷红耳珠,山顶梅花,玉色肌肤...
还有那句“你为什么不拿正眼看我。”
“阿弥陀佛...”
君泽在心底默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着念着,君泽就念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君泽悄默声溜了出去。
顾玉躺在床上,眉宇间露出烦躁。
混账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君泽摸黑回来。
以为终于可以安稳睡觉了,顾玉都快会周公了,君泽又默不作声跑了出去。
顾玉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睡觉。
就在她又要入睡时,君泽推开门进来了。
躺下没多久,君泽像是做贼一样,摸上了顾玉的床榻,把顾玉的被子拉过头顶,盖得严严实实。
顾玉瞬间睡意全无,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握成拳,怒喝道:“你干什么!”
君泽声音沙哑道:“顾玉,你一个大男人熏什么香啊。”
顾玉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骂道:“滚你丫的!我一个大男人熏什么香!”
君泽嘱咐道:“你盖好被子。”
说完,他就躺了回去。
这夜色终于安静下来。
顾玉临入梦前,在心里骂道:这操蛋的夜晚。
隔日,天还没亮,顾玉就坐了起来,外面长公主堵她的人依然没撤走。
她把地上的君泽叫醒,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
关言从外面进来,道:“岚烟,来了。”
君泽点点头。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袍缓步走了出去。
长公主的人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都打起了精神。
深秋的晨风吹鼓了君泽衣袍,眼看着他从小门出去,进了马车。
不一会儿,依旧是那一身衣袍,又走了出来。
马车疾驰而去。
一个人往长公主的院子里禀报道:“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躲在王爷的袍子里,现在坐上马车走了,咱们的人已经去追了。”
长公主道:“泽儿向来狡猾,这怕是他的障眼法。”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再次往长公主的院子禀报道:“果然不出公主所料,王爷又出去了一趟,马车接上了。”
长公主道:“再追。”
那人匆匆出去。
长公主也是折腾了一晚,没有睡好,打了个哈欠道:“本宫容易吗?跟自己的儿子斗智斗勇。”
巧穗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藏得这么严实。”
长公主道:“有夫之妇?寡妇?尼姑?妓女?罢了罢了,只要不是男人就行,能添个一儿半女就成。”
巧穗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岚烟一脸异样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关言”。
顾玉不由头疼,道:“岚烟姑娘,你别误会,我与王爷只是棋逢对手,昨夜下了一晚上的棋。”
岚烟赶紧一脸心虚地转移视线,道:“岚烟明白。”
顾玉:...
明白什么呀,你那像是明白的样子吗?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马车行至费酒楼,岚烟走了下去,马车被费酒楼的侍从牵到马厩,顾玉见旁边没人,这才走了出去。
落雁走入慎独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顾玉的动静,不由过去敲了敲门。
里面一直无人应答,落雁有些急,眼看时辰不早了,她家世子怎么还没出来。
况且世子一向不是懒怠之人,她一边担心世子出了什么事儿,一边又记着世子不让她未经允许进屋的嘱咐。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顾玉穿着一身别人的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落雁这才安下心来,问道:“世子昨夜去哪儿了?”
顾玉道:“出去办了点儿事。”
顾玉匆匆忙忙换上官府,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骑上马,匆匆前往刑部官衙。
另一边的长公主的人过来回话,道:“回公主,从马车下来的人是费酒楼原先的岚烟姑娘。”
长公主拧着眉毛,道:“岚烟不是早当了顾世子的侍妾吗?”
长公主知道费酒楼是君泽一手创办的,自然也知道岚烟是君泽手下的人。
长公主心里疑窦丛生,她不怕自己儿子反悔,跟顾世子的侍妾厮混,她怕的是岚烟背后的顾玉。
知子莫若母,自家儿子都对顾玉的关注过甚。
长公主的心跳得很快,她昨晚激动那么久,别被窝里藏的不是岚烟,而是顾玉。
长公主道:“遣人去刑部看看,顾世子今日有没有去上值。”
那人走后,长公主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巧穗不明所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长公主道:“我记得顾玉家里有个不怎么出门的双胞胎妹妹。”
巧穗道:“是有的,先前退过婚。”
长公主道:“应该还没定下人家吧。”
巧穗摇摇头道:“没听说,公主,您不会是想?”
长公主心里有了想法。
若君泽真的喜欢上顾玉了,那跟顾玉长着同一张脸的顾琼,应当也能入得君泽的眼。
长公主道:“顾三小姐是个庶出,出身差了点儿,年纪也不小了,不过现在也不好计较那么多。”
巧穗一惊,道:“长公主,现在还不到那个地步。先不说昨夜在王爷院子里的是不是顾世子。单说王爷,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更别说顾三小姐的想法,若是强行凑对,也是一对怨偶。”
长公主道:“是我着急了,起码得让顾玉妻妾娶进门,泽儿才会死心,到时候再去考虑顾三小姐也不迟,巧穗,你帮我看着点儿,顾三小姐的婚事别让旁人捷足先登了。”
巧穗应了下来。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萧琰一听到“艾米丽大酒店”,呼吸便为之一窒,颤声问道:“真是你?你……你在哪儿?”
七年了!
他等这个电话,等了整整七年!!
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那个如昙花一样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却让他始终无法忘怀。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也不苛求任何东西。我……我只是放心不下艾米。”女人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艾米……是你女儿。”
“什么!我女儿?”
萧琰惊呼一声,心弦瞬间绷紧。
“她今年六岁了,很可爱,也很像你。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她很怕黑,晚上喜欢抱着洋娃娃睡觉……”
听着女子的话,萧琰心中一突,急忙打断她道:“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和我说,我这就过来找你,我来帮你解决。”
“没用的,你斗不过他们的……”女人苦笑一声道:“我将艾米送到……”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以为你躲得了吗?”
接着便是一声尖叫,以及砰的一声巨响。
那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萧琰心中咯噔一声,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急忙大喊道:“喂,喂……”
没人回答!
唯有噪音呲呲地回响着,信号中断了。
“该死!”
萧琰急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丅載愛閱曉詤app
过了几秒钟,电话中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呐喊声。
“放开我,放开我!”
“萧琰,你一定要找到艾米,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一定照顾好她!”
“你答应我啊!!!”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萧琰的心都在滴血,他焦急地对着话筒大喊:“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可是他喊了半天,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音。而那女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绝望!
该死!该死!该死!!
萧琰心急如焚。
他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换来了这太平盛世,可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女儿却备受欺凌!
不可饶恕!
萧琰前所未有的愤怒,一团烈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烧为灰烬。
他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飞过去。
就在他几欲崩溃的时候,手机话筒中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屑的声音:“这个贱人竟然还想找人,呵呵……”
萧琰急忙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诛你九族!!”
“啧啧,好大的口气啊!我好怕怕哟!”
“你就是那个野男人吧,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赶快来吧,否则再过几个小时,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至于那个小贱种,下场会更惨,或者会被人打断手脚,赶到街上去乞讨,或者被人挖掉心肝眼睛啥的,又或者成为一些变态老男人发泄的对象,啧啧,想想都好可怜哟!”
男人的话语中充满了戏谑、不屑,以及浓浓的挑衅。
“你找死!”wwω.ΧqQχs8.℃òm
萧琰红着眼睛嘶吼道。
“等你找到我再说吧,呵呵……”
话音一落,萧琰便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电话中断了。
“该死!!!”
萧琰爆喝一声,浑身粘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想他萧琰,戎马十载,歼敌百万余众,年仅二十七岁便以无敌之态问鼎至尊之位,封号镇国!
手握滔天权势,身怀不世功勋!
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
可如今,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又拿什么去保护这亿万百姓?
正在营地外特训的三千铁血战士,被这恐怖的杀气震慑,全部单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夏五大战王闻讯而至。
“至尊!”
“大哥!”
五大战王齐齐上前,满脸关心之色。
“至尊,发生了什么事?”
漠北王龙战天颤声问道,他跟随萧琰多年,如此恐怖的杀意,他也只见过一次。
那是三年前,因为遭遇叛变,数万漠北军被困,数千男儿力战而亡。
萧琰一人一刀,冲进敌军大本营,于万人之中斩杀叛徒。
那一战,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那一战,杀得八十万敌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
那一战,让所有人认识到了什么叫做至尊一怒,伏尸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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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