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浅拍着手,把她们的思绪叫了回来。
“动作再快一点。”
“不要犹豫,果断一点。”
过了半小时,舞蹈老师满头大汗的瘫在地上,等恢复了一点,坐了起来,看向其余的五个人。
看着她们各个都是满头大汗,瘫在地上,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这是这三天,她们训练的最认真的一天,往常练个十分钟就喊着要休息,现在半个小时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余浅浅坐在一旁穿上鞋子,对着青姐道:“按照这个进度,后天大概就能把mv录出来了。”
青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欲言又止:“恐怕不行,你一走,她们估计又得划水。”
“没有办法,毕竟家室就摆在这里,不像其他人一样要混口饭吃。”余浅浅看了一眼最前面那个冷冰冰的女孩:“你要不然问一下那个女孩,愿不愿意单飞,或者加入其他团队。”
“问过了,她不愿意。”
“为什么。”宋瑜愣了一下,看向那个女孩:“她实力够,在这个团里只会给拖累。”
“我也不知道,她拒绝的很爽快。”
余浅浅从青姐那里拿过资料看了几眼,一言不发,转身往陶琪面前走去。
“余老师。”陶琪抬起头,一张小脸冷冰冰的,漂亮的眼睛中充满厌世感。
“想要单飞或者换个团队吗?”余浅浅撑着地板坐了下去,和她对视着。
“不想。”
“为什么?你的个人实力很强,完全可以单飞。”
“这样就挺好。”
“我以为你会努力往上爬,给自己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我爬了就有结果吗?爬了就会成功吗?”陶琪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余浅浅的眉头皱的很深,直到走出教室,还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怎么了?”宋瑜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样子,出言问道。
“我只是在想陶琪的家境很差,甚至还面临着吃不上饭,她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余浅浅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出答案。
“我听说,她母亲在上个月去世,父亲在十年前就死了,只给她留了一个八岁的弟弟。”宋瑜慢慢的扶着她:“也是可怜,家里一个大人也没有了,弟弟现在跟着她住。”
余浅浅更加想不明白了,这样子应该只会让她更加上进才对啊。
“算了,不管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宋瑜笑了一下,两人走到公司门口才发现下起了倾盆大雨:“你在这先等等,我去拿把伞。”
“好。”
“千万别走出去淋雨。”
“好。”
看着余浅浅答应下来,宋瑜这才上楼那伞。
屋外的天黑的不像话,余浅浅看着雨中站着一个小黑点,走进了一些,才发现是一个男孩。
男孩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直到宋瑜回来,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看什么呢?”
“你看那个男孩,他怎么在门口淋雨啊。”
“这怎么站着一个男孩啊。”宋瑜一看,顿时起身道:“这不行,公司门口,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你先坐会,我去把他带进来。”
余浅浅点了点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吩咐前台拿条毛巾和倒杯热水。
过了十几分钟,宋瑜是连拖带拽的把男孩带了进来,雨伞也被风吹歪了,她的身上差不多也没有干的地方了。
“放开我,我要在那里等姐姐。”男孩死命挣扎,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你……”宋瑜怒气值纷纷上涨,刚想骂人,就看见余浅浅伸手把男孩拉了起来,用毛巾擦了擦他的头。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站在雨里等,就在这里等吧。”
男孩不说话,只是乖乖的坐在垫着毛巾的沙发上。
“你姐姐的电话知道吗?我打个电话给她。”宋瑜蹲在男孩面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凶。
“不知道,我姐姐在这里上课。”
余浅浅拿着两条浴巾,先是给宋瑜,随后又给男孩包上。
“她叫什么?”宋瑜问道:“我在这里工作,我帮你找她。”
“陶琪。”
余浅浅和宋瑜对视一眼,马上就给青姐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陶琪匆匆忙忙的跑了下来,在看到男孩没事后,停了下来,转身就走。
“陶琪,走什么?”宋瑜的脾气一向很暴躁,一看这架势,连忙就喊住了她。
看着她脚步停在那里,一鼓作气上前把她拉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陶琪淡淡的看了一眼男孩:“我很忙,没事就不要来找我。”
“姐姐,我一个人害怕。”
“害怕就回乡下。”
男孩想要靠近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眼中含着泪珠,轻轻的抽泣。
“你好好说话,没看见都哭了吗?”宋瑜皱着眉头看着女生:“他是你弟弟,当务之急不是说指责,而是先带他回去换身干衣服,不然会感冒的。”
“家里都有衣服,让他自己回去换。我很忙……”
“你忙什么?他才八岁,你让他一个人回家放心吗?”
“他要长大的。”陶琪猛的怒吼,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我要是不在他要怎么办?我不可能都在他的身边,宋总,有一些事情必须要让他学会,我陪不了他多久。”
余浅浅看向她,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小瑜,你带着孩子先去擦擦吧。”
宋瑜被吼的愣了一下,随后站起来把男孩带走了。
余浅浅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别激动,先喝口水。”
陶琪接过水,喝了一口。
“宋总实在是怕孩子出事,所以才会着急了。”余浅浅轻声说道:“有些事,确实要让他学会,只是得循序渐进,慢慢来不是吗?”
看着陶琪不说话,她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孩子刚刚就站在雨里,会淋坏身子的。”
“没有时间了,胃癌晚期,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陶琪红着眼眶看着她:“等我死了,我的钱和妈留下的,足够撑到他成年。可是,他才八岁,肯定会被送到孤儿院,到时候就没有人这么贴心的照顾他了。他只能强大长大,不然就会被别人欺负。”
余浅浅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余老师,我知道你和宋总都是好人,但是没有办法,他要是不被欺负,只能赶紧强大。我宁可他恨我,也要他学会照顾自己。”
“确定了吗?”
“恩,已经去过医院了。”陶琪无奈一笑:“可能是家族遗传吧,我爸妈都是胃癌去世的,说起来可笑,我还是前几天才去检查出来的。”
余浅浅感受的到自己现在情绪的激动,努力想要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有一些事情,你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恩,谢谢你,余老师。”陶琪笑了一下,转身向男孩走去。
余浅浅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想要努力控制住情绪。
直到司漠坐到她的身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司漠,你怎么来了?”宋瑜安顿好两姐弟后,走了出来,看着多出来的那个人愣了一下。
“雨下的很大,我来接她。”
余浅浅一听这话,猛的睁眼看向他。
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明明早上才分开了,可为什么这一刻这么想投入他的怀抱。
“醒了?”
“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结束了,我来接你。”司漠看着她眼角的泪珠,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怎么了,在这里玩的不开心吗?”
“没有。”余浅浅沉默了一会,随后才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宋瑜听后顿时就沉默了,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就把那个男孩接回家吧。”
“什么?”余浅浅愣了一下,虽然听到这件事情有些伤心,但也不至于。
“我们资助一些贫困少年是常有的事,有一些家族还专门接到家里养育。”司漠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可以资助,也可以接回家,一切就听你的安排,司夫人。”
“我们等到时候再说吧。”
“好。”司漠笑了一下:“刚才江一打电话来了,说是舒年想让你去探班。”
“啊,行啊。”余浅浅打了个哈欠,就答应了下来。
等到第二天去探班的时候,这才发现舒年又换了一个剧组。
这一次还是饰演女主角,是一部穿越剧,穿越到架空王朝,变成了女尊国的大长公主。
余浅浅去的时候,她刚好在拍戏,于是就站在导演旁边看着。
随手就拿过剧本,低头看了起来。
[“陛下,长公主如今已经长成。我们白鸢国从来没有男子登基为皇的说法,还请陛下让位给长公主。”
白锦年那双漂亮的眸子扫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男子,眉头紧蹙,半张着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
“臣等附议。”
白锦年看着跪了满地的官员,着急的开口道“本公主自由不学无术,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治国之道都比不上皇兄。”
“可陛下毕竟是男子........”一个穿着官服的妙龄女子跪在地上道。
白锦年不耐的开口打断道“母皇将皇位传给皇兄自有她的道理,况且本公主闲散惯了,喜清净,何苦再来扰我?”
“一群老古董,我要是登上皇位还怎么回去。”白锦年不由犯了一个白眼,内心小声嘀咕。随即,又恢复了那个刁蛮任性,不可一世的长公主。
“众爱卿可还有事?”皇帝坐在龙椅上问道,见没人应答便道“既无事,便退了吧!”
白锦年看着皇帝走了,自己也就踱步走了出去。
官服厚重,压在白锦年身上喘不过气来。
“公主,太后邀您去慈宁宫一聚。”贴身婢女水仙走到白锦年身旁道。
白锦年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水仙道“太后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说什么事,只是想留您用午膳。”水仙带着白锦年往后宫走去,一路上皆是红墙绿瓦。
路过御花园,瞧着河畔边上站着两个宫女,中间护着一个小小的粉嫩团子。
“这是?”
水仙顺着看过去,一个穿着粉色棉袄的小姑娘站在湖畔边,提着一旁的金丝绣球玩。
“是皇上唯一的女儿,知鸢公主,是皇后所出。”
白锦年眼中闪过一丝涟漪,这就是自己要扶持的人,不由得往粉嫩团子走去。
在不远处站定,那只金丝绣球轱辘轱辘的滚到了白锦年脚下。
“姐姐,可以帮我捡一下这只绣球吗?”白知鸢站在不远处,怯生生的道。
白锦年看了一眼脚下的绣球,伸手将它捡了起来,递向白知鸢。
白知鸢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暗红色官袍,带着官帽,满脸杀气的漂亮姐姐不敢上前。
“奴婢帮您去拿。”一旁穿着淡绿色宫女装的小宫女道。
刚走到白锦年面前,就被白锦年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在动。
白知鸢咬了咬下嘴唇,一小步一小步的往白锦年走去。
一双小手在白锦年面前伸出来,要着那个金丝绣球。
这小奶包怎么和自己的妹妹这么像,想到妹妹,白锦年一笑,将绣球递给她。
白知鸢如愿拿到绣球,笑的更欢了。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比贵妃娘娘还好看。”白知鸢抱着绣球奶声奶气的道。
白锦年望着面前这张粉粉嫩嫩的脸,略微失神“这小东西,居然是日后的女皇。”
“鸢儿,鸢儿。”
不远处,一个穿着天蓝色宫装的女子跑来,身后跟着一群人,头上的凤冠垂下来的流苏摇晃着。
那女子看到白锦年也站在这里,连忙俯身请安道“臣妾给长公主请安。”
“这是皇后娘娘。”水仙看着迷茫的白锦年,连忙凑上前去。
“皇嫂不必多礼。”白锦年淡淡的道。
“娘亲,是这个姐姐帮鸢儿捡的绣球。”白知鸢跑到皇后跟前,抱着皇后的腿道。
“鸢儿,不得无礼,这是姑姑。”皇后抚摸着白知鸢的头道。
“可是娘亲,她明明是姐姐呀。”白知鸢道。]
“好,卡,舒年你还要再琢磨琢磨感情,等等再来一条。”导演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余浅浅抬头看着舒年走了过来,于是就道:“怎么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