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几乎都已经心知肚明,淑妃的死与夏昆仑脱不开关系,他们的敌人强大到他们做任何准备都不为过。
这是注定了是一条艰难的路,可是他们不得不走。
夏寒邪这些年的苦和委屈,不能就这么抹去,淑妃的死不能推给意外,甚至,夏柠珏,席景止,他们每一个人与过去的链接,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他们盖住,这一切必须有一个结果。
“王爷是在担心这些土匪们心里头没有一个信念,只靠钱财,很难让他们忠心耿耿对吗?”
这个问题,温雪也有自己的担心。
最好的结果是现在能有一只现成的军队,可是目前的形式看来,更是难上加难,而且不是自己的东西,很难产生绝对信任。
“雪儿懂我。”
“这些都可以训练,只是需要时间。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更何况朝廷中的局势也是瞬息万变。”
夏寒邪伸手在温雪脸上捏了捏,嘴角扬起笑来,带着十足的宠溺,“自然,现如今我也是有王妃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最重要的。若实在不行,放弃报仇又如何,我们……”
“嘘……我相信事在人为,我们先想办法搞钱。”
温雪笑呵呵的说了句,明媚的笑容一瞬间冲淡这件事带来的阴霾。
两人在书房各自忙活,直到晚饭的时候,夏昭逸眼巴巴的瞧着温雪,“我可以去问桃夭蛊毒的事情了吗?”
温雪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这回事,“你没问过?”
“嫂嫂不是说缓几天再说吗?”
“哦,那等吃过饭我去问问。”
温雪淡淡的说了句,这件事算是定下来,说着她又看了眼倾西,最近几天倾西肉眼可见的安静了很多,原先的明媚极少在她脸上看到。
再看夏昭逸,满心都是倾西身体内蛊毒的事情,完全一个陷入恋爱中的傻小子。
谈恋爱是件降智的事情,这个结论温雪在夏昭逸身上看到了印证。
吃过饭后,温雪独自一人去了桃夭的住处,她性子孤僻不爱说话,人多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发抖,因此她的饭菜都是有人做好单独送过来,平日里只在她院子外面安排一个守卫。
温雪过去时,桃夭正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十分放松,仿佛误入人间的精灵。
她是真的很喜欢软塌。
“桃夭。”
温雪唤了声,对方立即睁开眼睛,眼底的谨慎和恐慌在见到温雪的面容后立即褪去,眼底泛起光亮来。
温雪给她带了些冬枣,搁在桌上,桃夭起身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见桌上有茶杯,便起身给温雪倒了杯茶,“雪儿姐。”
“这是冬枣,很甜,你尝尝。”
桃夭笑着拿起来咬了一口,她唇色天然的红色,与青绿色的冬枣搭在一起,很是好看,这女孩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小女人的风味,少女气,便说的是她。
偏偏桃夭的少女气中,多了几分魅惑,天然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温润细腻,让人躲无可躲,这种自身带着的娇媚,温雪只在风雅身上看到过。
“嗯,很甜。”
她唇扬起笑容来,不过一会儿就吃完一个,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眉尾处的美人痣更添几分神采。
“若是喜欢明日就让人再送些过来,你一个人在院子里可会觉得无聊?”
“不会无聊的,雪儿姐放心。而且,这房间住着很舒服,比我之前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舒服。”
“那就好。之前与我们一起的倾西不知你是否知道?她身体里有一种蛊毒,不知道你是否见过或者听说过。”
温雪把倾西的症状描述了一遍,桃夭认真的听着,等温雪说完,她才讷讷道,“蛊虫也是分很多种的,倾西姐姐身体里的那种应该是某种功能性蛊虫,这种蛊虫对身体没有任何毒害作用,寄宿在人的身体里,需要某种东西来唤醒和催化,等唤醒和催化之后达到一定的作用。”
“什么作用?”
“作用分很多种,比如说释放某种毒素让人死亡,这种就能控制一些人在固定的时间死亡。再比如说对人体造成伤害和痛苦,逼迫对方帮自己做事情。还有一些更高级的,可能可以达到精神控制。”
“如何分辨这些蛊虫的功效?”
“这种我无法分辨,大多只是下蛊的人才知道,当然,若是对蛊虫很是了解的人也能通过一些症状判断,只是我可能不太行。”
桃夭如实相告,末了又补充了句,“但蛊虫的品级越高,就越稀少珍贵,而且也越是金贵,大多数品极高的蛊虫都是在北疆贵族手中。”
温雪点了点头。
“上次抓我去的那人,身体里就有很恐怖的蛊虫。”
桃夭一句话让温雪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什么蛊虫?”
“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这蛊虫要比倾西姐姐身体里的强悍百倍,而且,带着死亡的气息。我的小幻蛊在它面前动都不敢动,不然,我也不会……”
话到这里桃夭黯然神伤,小巧的脸上露出哀伤的情绪,温雪下意识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他已经死了,你也莫要伤心。”
“死了吗?”
桃夭惊讶的看着温雪,之后又皱了皱眉,温雪想起来云袁失踪的尸身,心里头一紧,但到底也没多想这件事,只很是确切的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云袁为何要将你抓过去?”
“因为我是北疆女子,我的身体,对他的蛊虫有好处,比寻常女子对他的好处要强上百倍,所以,他需要我的精血。”
桃夭面色灰暗下来,眼神变得空洞,喃喃自语,“其实母亲,也是被这样的人折磨致死的。母亲说,我的身体对他们来说是上好的补药,让我要保护好自己,切莫成为别人的祭品。”
桃夭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的杀气和悲伤让温雪心惊,她愣愣的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想象着她在云袁手上时的绝望,不自觉又一阵悲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