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温雪过来,倾西虚弱地笑了笑,似乎在说,你看,发病了就是这样,而且每月一次,十分准时。
温雪走过去拿了她手腕,手搭上去,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
一旁的夏昭逸忍不住问了句。
温雪没搭理他,只将视线都投注到倾西身上,问了句,“是哪种形式的腹痛?一阵一阵的,或者是持续不断的?”
“一阵一阵的,好像是有人拿着剪刀在身体里面搅和一样,但凡舒服了一会儿,又立即这样了。”
温雪深吸口气,“我只是猜测,恐怕不是毒,是蛊。”
“什么?”
他们都不敢相信的看向温雪,这时候,温雪直接掀开倾西腹部的衣服盯着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紧接着,似乎有一晃而过的黑影,但很快消失不见,像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如果是毒药,定期发作的话,平日里定然也能检查到,把脉的时候脉象上会有所反应。而且,需要用解药压制,等到压制不住了,才再次发作。一旦发作,没有解药,就会一直疼下去。”
“你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做任何事情,但只疼一天,我猜测可能是蛊,只在月中出来,对你身体造成影响,其他时候,应当都是休眠状态,因此我也检查不到。”
北疆在大陆极少有人提及了,迷雾森林的层层瘴气成了天然的屏障,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轻易进去。
因此,北疆的蛊毒对大陆的影响很小。
但上回在暗城,就有人在拍卖蛊虫,那只是寻常的蛊虫,用一次,能起到神经麻痹的作用,温雪当时也未放在心上。
现如今瞧着倾西的样子,猜测她当年在风度国被人下蛊了也不一定。
她的话让房间内的人沉默了许久,最终是新一轮的疼痛打破了沉寂,她已经在极力忍着了,却依旧疼得面容扭曲。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入到头发里,那一头乌黑的发早已经贴在了脑袋上,脸色更是惨白不已。
温雪深吸口气,着实有些不忍心。
“解开她手上的布条,我先让她睡一觉。”
说着,温雪拿了银针,对着她后背的几个穴道迅速扎下去,很快,倾西就晕倒在床上,对身体的痛感反应也消停下去。
夏昭逸细细给她擦了擦汗,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让她先休息一下吧。”
温雪低声说了句,之后便推着夏寒邪离开,一行人到了隔壁的房间,夏昭逸沉默不语,端着茶杯已经好半天没说话了。
夏寒邪和温雪都在等他先开口。
“三哥没有法子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夏昭逸面色复杂的看向夏寒邪,他本不想开口,但……
见着倾西那般模样,他心里头难受。
见过她开朗活泼活力四射的样子,再见她现在这幅模样,夏昭逸是当真受不了。
夏寒邪垂下的眸子忽然眨了一下,他声音淡淡道,“近些年来,风度国和齐盛国国土上都有过一些北疆来的巫蛊之人,你大可以带着倾西姑娘去找。”
“嫂嫂呢?”
夏昭逸又看向温雪。
“倾西未必没猜到这是蛊虫的作用,她是个聪明姑娘,想来心里头也有数。当年在风度国到底发生过什么,还需要你自己去问清楚。”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知道事情的来源,后续才好继续追查下去。
哪怕是无意中中了蛊毒也应该有迹可循,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蛊虫我是没办法的,若是大家都在京城,大可以每月来找我一次,我给她施针让她昏睡,不会那么难捱。但现如今,我与你三哥的身份,不适合带着她。”
温雪的话十分直白,之后又低声道,“也可以找个会针灸的郎中,带在身边,我将穴位图画给你,每月的这个时间,就让她睡一觉。”
“最好是不要吃药,先前应该也是有吃过药的,估计只会疼得越来越厉害,那蛊虫在她身体里面,若是环境不合适或者变化,蛊虫痛苦的时候,她也会更加痛苦。”
温雪对蛊毒只知道些皮毛,前些日子知道北疆之后,才略微了解了一些,仅仅能凑活着用。
她在地球虽是古武之家,但从来不相信这些,温家也不涉及这方面的研究,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不知道蛊虫的来历,也就不知道这蛊虫的作用,现如今只是让她疼,后面呢?”
这东西邪乎。
温雪希望夏昭逸谨慎些。
“我知道了。多谢嫂嫂。”
夏昭逸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后面的退路。
温雪和夏寒邪都没出声打扰。
当天晚上,倾西再次醒过来之后,夏昭逸去找了她,两人在房间聊了很久,夏昭逸出来时,脸色不太好,他直接离开了别院,温雪瞥了眼房间里的倾西,又看了看夏昭逸离开的背影,无奈苦笑了声。
温雪直接回了房间。
夏寒邪还在外间看书,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蛊虫这两个字。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书了?”
她走过去抱着他的身子,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问了句。
夏寒邪笑了笑,“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总归是有些担心的。”
“我方才看昭逸走了,倾西姑娘还留在这里。”
温雪低声说了句。
“嗯,她应该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兴许会回京城吧。”
“这你都知道吗?”
夏寒邪笑看了一眼温雪,“倾西本没打算随着昭逸一起离开京城的。”
“嗯?”
“我们遇刺后,昭逸才与她遇上。”
夏寒邪解释了句。
温雪愣了愣,眨巴着眼睛,似乎明白过来什么。
“昭逸一直知道我们没事对吧?他也没瞒着倾西,因此……”
“可是萧有风何时对你的事情这样感兴趣了?”
温雪问了句。
对方一个戍守边关的老将军,这么些年几乎没回过京城,与夏寒邪应该也几乎没见过,怎么会……
夏寒邪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声音淡淡道,“目前尚且还不清楚,或许他已经站好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