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出了安贵人的寝宫,对着夏昆仑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对方声音微微低沉,“安贵人如何了?”
“回皇上,安贵人身子极弱,需要修养些时日才能好,只是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去世。”
温雪说的还算隐晦,夏昆仑面色变了变,他眯起眼睛瞧着温雪,又看了眼一旁的御医。
“朕怎么听说三王妃自作主张,要杀了朕的亲骨肉?”
话到后面自然带了几分威严,皇上毕竟是皇上,温雪一个带着现代人灵魂的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但发抖也不过一瞬间,温雪俯下身体,磕了个头,“皇上恕罪,情况紧急,安贵人腹中胎儿本就已经殒命,臣妾不过是助其排出体外。”
“三王妃可知道欺君之罪!”
夏昆仑冷哼了声,这时候一旁的御医走了出来,“回皇上,安贵人腹中胎儿本还有脉搏,应当还未殒命!”
温雪脸色微微冷了几分,依旧沉着冷静的样子。
“父皇,都是儿臣让王妃这样做的,父皇如果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
夏夕舞跪在温雪身边,沉声说了句。
皇上居高临下的瞧着她们二人,眸光微闪,淡淡道,“责罚?这是责罚的问题吗?”
夏夕舞还要说话,被温雪拽了一下衣袖,她立即闭了嘴。
温雪又一次磕了个头,“不知这位御医是否有法子能在保全安贵人情况下,还保住胎儿?”
“微臣……”
对方顿了会儿,又继续道,“微臣无能。”
“如果安贵人殒命,那她腹中的胎儿,太医可有法子让他活着?”
“没有。”
“既然如此,等着是一尸两命,若是抛弃胎儿还能换安贵人一条命,为何不这样做?”
温雪又问了句,对方彻底没了声音。
“皇上尚且爱民如子体恤百姓,对后宫嫔妃更是关爱有加,自然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方才御医出去之后,臣妾发现安贵人身体急转而下,昨晚一晚上已经让她身体极虚,无奈之下,臣妾只能先斩后奏,如果皇上觉得成妾有罪,臣妾自愿认罚。”
温雪的声音铿锵有力,哪里是往日大家眼中多走几步路就会晕倒的王妃该有的样子。
夏昆仑突然笑了笑,“三王妃说得很有道理,你们作为御医技不如人也就罢了,既然发现安贵人腹中胎儿无法保住,安贵人又性命堪忧,为何不报?”
“皇上,微臣知罪,微臣想着再多观察观察,兴许……兴许能想到好的法子。”
“哼……这就是你们的观察?”
“一人去领十大板子,再回去反思!”
“是,谢主隆恩,臣等这就去领罚。”
几个御医一同离开,夏昆仑上前两步,将温雪扶起来。
“三王妃做得没错,朕还要谢谢你呢。来啊,赏三王妃玉如意一对!”
“臣妾谢皇上。”
夏昆仑摆了摆手,又看了眼夏夕舞,“朕竟不知,三王府上的事情你也知道。”
夏夕舞忙道,“儿臣上回身子不适,恰好遇到嫂嫂,她给儿臣开了药,立马就好了,因此儿臣就记下了。”
“这么管用?看来老三倒是挑了个好媳妇。”
“既然你母妃没事了,你就好生照顾着,传旨下去,从今日起,安贵人册封为妃。”
之后,夏昆仑转身离开,公公们立即跟上。
夏夕舞将温雪扶起来,“今日多谢嫂嫂。”
“好生照顾着吧,这对你母妃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想开些。”
温雪安慰了句,就算真生下个皇子,日后也有得担惊受怕的。
“我知道,我送嫂嫂出去。”
“放心,我记得路,你去照顾你母妃吧。”
温雪没让夏夕舞送,自己领着青禾就往外走。
这皇宫好不容易进来一趟,又是皇上的后宫,温雪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奈何这皇宫实在太大,再加上每一处院子长相都有几分相似,温雪没过一会儿,脚步就变得越发迟疑。
“青禾,你记得路吗?”
“方才三公主走得太快,奴婢没看清。”
温雪点了点头,得了,她也没看清。
只是这附近也没个人在,温雪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回头若是遇上小太监宫女什么的再问问。
“王妃,咱们是不是来了冷宫?”
“嗯?”
温雪顺着青禾的视线看过去,眼前这宫殿确实冷清了些,红木大门上都挂了些蜘蛛网。
“应该不是冷宫。”
温雪淡淡的说了句,话音才落,她已经提起裙摆往里面去了。
这宫殿写着“淑园”二字,想来是夏寒邪的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之前就听说过这后宫中有一处位置极佳的宫殿一直空着,从来没人敢提及,是之前死去的淑妃生前住的地方。
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竟来了这里。
青禾追上来的时候,温雪已经到了大门里面,宫殿虽看上去破败,但从蛛丝马迹中依然能感受到之前的尊贵雅致。
当年的淑妃,当真不受皇上喜欢吗?
温雪心里头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里的每一处都被精心设计过,不论是院子里的小小荷花池,还是一旁的汉白玉雕塑,从此可以窥见当初的富贵。
“王妃,咱们还是走吧!”
青禾觉得四处都阴森森的,没忍住说了句。
温雪嘘了一声,立即拉着她到了一旁的大柱子后面躲着。
没过一会儿时间,一个身穿黑色宫女服的嬷嬷走了进来,对方手上拿着许多祭拜用的东西,鬼鬼祟祟到了院子里。
对方直直的跪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正在这时候,青禾不小心碰到一处椅子,哐当一声。
“啊!”
青禾立即大叫了声,温雪吓了一跳,但也反应迅速的拉着她就到了大殿的房梁上躲着。
底下的嬷嬷早已经面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才回过神来,立即撒腿就跑。
“王妃,奴婢知错了。”
青禾忙说了句。
温雪望着那嬷嬷的背影,嘴角微微扬了扬,“没事,你做的好。”
说着她又走到那人烧纸钱的地方,眼底划过一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