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邪的暗卫之间有自己的情报传递方式,如果距离远,他也无需离开去汇报。
既然需要离开汇报,那说明距离近,甚至可能就在这雍州城内。
温雪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眨巴着眼睛,这么说,夏寒邪很有可能就在雍州。
这个王爷,得多详细了解自己的一举一动啊!温雪很是无奈。
那日夏寒邪突然出京城的意图本就奇怪,再加上最近两天一路上遇到不少江湖中人,大家所说都是宫羽令重出江湖之事。
宫羽令是号令江湖英雄豪杰之物,听说令牌上自有玄机,是当年景山公子留下。
之后,宫羽门随着景山公子一起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宫羽令。
今日,这令牌重新出现,而且是在雍州地界,因此才有这么多江湖中人突然聚集在这里。
温雪本也没放在心上,现在既然夏寒邪和风律都来了这里,是不是也恰好说明这传言的准确性。
说不定,宫羽令与回地球有关呢?
事出反常,必然有什么不同寻常,这世界上最大的不同寻常不就是她这个本该在地球的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吗?
想着想着,温雪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舒坦,直到第二日天大亮。
温雪留下青禾一人在客栈,自己又去了容音的住所。
“你来了?”
容馨儿站在门口,一脸拘束地瞧着她,温雪愣了愣,“你在等我?”
“嗯。”
容馨儿递给温雪一个厚厚的本子,上面满满当当的记载了上百来道菜。
“这是?”
“我祖母说了,姑娘若是能在十二时辰内做完这些菜,她就满足您的心愿。不过,你真的是女孩子吗?”
容馨儿凑上来瞧着温雪,她笑了笑,“嗯,为了方便,所以……”
“没关系,我懂,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可以理解的。”
容馨儿摆了摆手,一副不和她计较的样子,心里头却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提前问了祖母,若是什么都不问,直接表白了,那多丢人啊!
这么俊朗的公子是女扮男装这件事,她表示原谅了。
温雪拱了拱手,看了眼手上的菜单,十二个时辰,就算两双手也弄不完啊!
她慢悠悠的走到厨房,发现里面已经堆满了材料。
容馨儿讪笑着道,“这都是祖母让我准备的,姑娘若是做不了,就尽早说,咱们再想办法。”
容馨儿心虚着呢。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家祖母这是难为人家了。
“我想想办法。”
温雪笑了笑,之后就坐在一堆菜中间,仔细看了看这些菜单。
“对了,祖母还说了,每一道菜都必须是常规做法,而且要好吃,让姑娘不要想着偷奸耍滑。”
容馨儿很无奈地说了句。
“祖母还说,让我不要帮忙,我若是帮忙就算作弊。所以……”
温雪强忍着情绪,点了点头。
容馨儿迈着小碎步离开,迫不及待的告诉容音温雪的反应,顺便帮温雪求求情。
谁知道容音根本不买账,直接轰走了容馨儿。
温雪这边听了容馨儿的提醒,只能撸起袖子加油干,她别无选择。
菜单上的所有菜都已经准备好材料,温雪把一框框菜放在边上,排好序,在煮肉的同时切菜,在切菜的时候又看着锅里的鱼。
整整十二个时辰,她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容馨儿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家院子里满满三大桌子上都是菜。
而温雪正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走出来。
她这时候已经不是狼狈那么简单了,简直身心俱疲。
“去喊你祖母出来吧,菜我都已经做好了,一点不差。”
温雪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桌子边上,放下最后一道菜。
不用容馨儿去喊,容音已经过来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院子里,温雪眼睛清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不肯服气的倔强。
容音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某个故人,但又立马掐灭了心里头的想法。
她视线回到那些菜上,慢悠悠走过去,“馨儿,你对一下,是不是那些菜。”
容馨儿拿了菜单,一道一道地去核对,“一道不落。”
容馨儿感叹着说了句,心里头对温雪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容音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温雪,“一个月后,来拿你的银针。”
“好。”
温雪松了口气,立即就觉得一阵头痛。
她递给容音自己这里的那套,对方直接摇了摇头,“不需要了,这是我们药谷的传家本领,不需要方平山教我。”
说着,容音直接转身离开。
温雪晃了晃身子,也转身离开院子。
容馨儿忙追了上来,“你都一晚上没睡了,要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多谢好意,不用了。”
温雪直接出了门,她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客栈,见着床便再也忍不住直接扑了上去。
她脑袋才沾上床,就立即睡了过去。
一天一夜没停下来的做饭,让她后背的汗湿了又干,浅色的衣服上甚至有汗水干之后的白色盐渍。
但温雪完全管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要睡觉。
温雪回客栈大约半刻钟时间,她的房间内陡然多了个人。
夏寒邪驱动轮椅到了她床边,目光落在床上那女人身上,一瞬幽深。
听说她在容音那里做了一天一夜的菜,夏寒邪便坐不住直接过来了这里。
温雪看上去疲惫极了,娇俏的脸像个小花猫似的,都是碳灰的痕迹。
那双小手也变得发黄,原本细细嫩嫩的肉都皱在一起,是被水浸泡久了之后的样子。
那件男士长袍的下摆早已经黑成一圈。
夏寒邪轻微叹了口气,他微微往前倾斜身体,试图给她脱下鞋子。
温雪翻了个身,鞋子干脆全部都搁在了床上。
夏寒邪驱动轮椅到了门口,让影打盆水过来,之后,他又回到床边。
温雪现在睡得沉,夏寒邪给她翻了个身,把她鞋脱了下来,又看了眼脚上的血泡,面色猛地怔了怔。
影悄无声息放下水和布巾,夏寒邪拧干之后,给温雪擦了擦脸。
他动作很轻柔,也擦得十分仔细,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