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二婶婶这里用了午饭,端佳被奶娘抱去午睡了,端柔拉我去她那,看她这些年学的画。
“真好看,四妹妹这两年画艺进步不少,”端柔屋里已经挂了不少人物画,有三叔的,二婶的,端佳的,她自己的,还有身边小丫头的。
“三姐姐若不嫌弃,坐下我给你画一副可好。”
“那感情好,我是喜欢入画的,”可能我有些自恋吧!别人要画我,我可开心的不行,巴不得她多画几幅,最好换着衣裳,头饰来画。
坐在端柔这里一下午,磨着她又画了副给我,我才离开,母亲的信里说,还要半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到西京。
大姐姐进宫了,那明日我就先去给外祖父,外祖母,大姨母,五姨母请安吧!
我给四妹妹,五妹妹各挑了个金项圈送去,第二日去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完安后,我又去了碧空那里。
她不在店里,问了店里的男子,人家说她去分店里了,还开分店了,那看来生意不错。
我又去了分店里,才看见了她,“碧空。”
“端宁,你出宫了,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两年了,过的好吗?集美。”
“还行这两年忙着开咱们的店,觉得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两年那个薛公子有没有来找过你。”
“来过,不过我没理他,他以为那些女子跟他情比金坚,情深似海,等钱花完了,人才不理他,被人像丢垃圾似的从青楼丢了出来,他也好意思来跟我说。”
“端宁,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简直就是个牛马,前些日子,他说他母亲逼他娶妻,但他心里还挂牵着我,问我愿不愿当他的外室,我呸,家里才帮他相看着亲事,他就开始找起外室来了。”
“别理他,说他是牛马都抬举他了,你有没有什么新桃花。”
“暂时没有,我现在孤寡的很,只想赚钱。”
“那也行,先赚钱再恋爱。”
“你这几日都在谢府吗?”
“都在,那明日我叫人把分账送给你。”
“什么分账,不用了。”
“胡说什么,第一个店是你的铺子,当初说好了,开始盈利再算租金给你,我都记着的。”
“明日我会把租金还有我们当时说好的分成,全送去给你,别跟我客气,要一起做生意,这些都要算清楚。”
“好吧!”
“你家现在可风光了,你大姐姐生下了皇长孙,那是不是以后。”
“嘘,可不敢乱说这些。”
“你也太胆小了。”
“身在其中,必须要小心些。”
那咱就不说这个,我们又聊了好一会儿,去酒楼吃了顿饭,我才回家了。
在家等了半月,母亲总算带着二姐姐从西北回来了,我和外祖父,外祖母一早就在城外等候。
等了快一个时辰,才看到一对兵士护着几辆马车缓缓行来,二姐姐没坐马车,骑在一匹黑马上,气势昂扬,风姿卓越,看来军营是个很改变人气质的地方。
她通身一套红色交领衣衫,长发全束在头顶,只有一根手指粗的细线绑着,那匹黑马和她的主人一样,满脸桀骜,端的是,鲜衣烈马,灼灼芳华。
我们的马车相距几十步后,就停了下来,我掀了车帘下去,扑进了母亲的马车里。
她身上还是香香的,软软的,带着那种我熟悉又眷恋的味道,我不禁有些鼻酸道:“母亲我好想您。”
“母亲还不是一样,日也想你,夜也想你,就怕你在宫中过的不好。”
我抱着母亲,又伸手拉开帘子,“二姐姐,你现在可威武了。”端雅得意道:“那是,要是再让我在军营里多待几年,我都可以。”
“你都可以什么,你都可以无法无天了是吗?”
端雅捏了捏缰绳,改变话题道:“三妹妹,你在宫里过得好吗?”
“原以为你也会跟随母亲一道来西北的,我本还想带你逛遍西北广袤迷人的风光的。”
“我在宫里过得很好,以后再和二姐姐去观览西北,我们快些下去吧!外祖父,外祖母还等着呢!”
我扶着母亲下了马车,又想去帮忙二姐姐,但她下马的姿势,太流畅顺滑,根本没有我帮忙的余地,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发现很是粗糙。
“你的手粗糙了不少,我送你几盒滑嫩皮肤的膏脂吧!”
“不用,我这手老茧可是好不容易练出来,母亲看见就生气,还追着我要用砂纸把我这些老茧全磨掉呢!我好不容易才躲开的。”
“你不喜欢滑滑嫩嫩的手吗?”
“啊哟!我的傻妹妹,习武之人要滑滑的手做什么,有了这层厚厚的老茧,甩鞭子,射箭,骑马才更方便。”
苏若笑笑的拉着陶莺道:“这次回来可有的是热闹了。”
“那是,瑞儿要娶妻了,芳玉也要娶妻了,瑞儿那倒好,咱们都能去,可惜芳玉那里老爷去不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朝政忙,”苏怀卿道。
芳玉那孩子虽顽皮荒唐了些,但他成亲,苏怀卿其实是很想去亲眼看着的。
他在外人面前,虽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头顶也无畏的样子,但在自己的女儿孙辈面前,总是和煦又温柔的。
陶莺看着端雅道:“这孩子怎么黑了这么多。”
“我眼错一会儿,她就钻进军对里和他们一起训练,快晒成黑煤球了。”
“母亲您说,若不是跟我站在一块,她冷不丁的站在您面前,您是不是还要看好一会儿,才能看出是她。”
陶莺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笑了。
端雅狠狠跺脚道:“母亲说话也忒夸张了,反正脸是我自己的,黑了我也不在乎。”
陶莺道:“胡说,这眼看着就是要。”
苏若连忙捏了捏母亲的手,陶莺才止住了话头,“端雅上来外祖母好好瞧瞧你,咱们坐一辆马车。”
“我要先骑马回去,外祖母回去再看我。”
说完便有兵卒把她的黑马牵了过来,她接过缰绳,拿过马鞭,一脚踏上马镫,身影一闪,人便已经稳稳坐在马背上。
“外祖父,外祖母,母亲,妹妹,端雅先行一步。”
等我们回到家才知道,她那是先行一步,分明是先回去捣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