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那只紫玉髓耳环瞧了瞧,越发觉得眼熟,像是常看谁佩戴过似的。
赵嬷嬷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先把孙婆子打发了出去,才道:“三小姐这好像是三夫人的东西。”
“是了,我就说眼熟呢!”
“这耳环还是大夫人得了块上好的紫玉髓,切开制成了几对耳环,这对滴珠穿金式样的,正是送给三夫人的,还是老奴亲自送去的。”
“三婶的耳环,不会无故掉落在厨房,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哪知道,总之知人知面不知心。”
“如今有了证物,也不用惊动全府了,小意你快去追回大姐姐,二姐姐,就说我们这儿有了新发现,不用去问其他人了。”
等大姐姐,二姐姐回来了,我们拿上了耳环,一起去了凝香阁。
“母亲我们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了。”
赵嬷嬷我们几人,把事情详细复述给了母亲听,又把紫玉髓耳环交由她查看,母亲瞧过后扔到一旁道:“却是我送的,只是不知我那得罪了三弟妹,要这般害我和孩子。”
端慧道:“三婶婶平日里和母亲关系还不错,应当不至于如此。”
苏若道:“那这家里,怀孕的统共也就我和你们二婶,难道她是想害寒星不成。”
端雅道:“可我听说,三婶对二婶可殷勤了,自从她怀孕,几乎天天都要去瞧呢!”
“那便又绕回我头上了。
我道:“无论三婶的动机是什么,她想害某位妯娌和人家腹中的胎儿,这是不争的事实。”
母亲道:“端宁一语中的,我得好好想想,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端雅道:“母亲当真无事了吗?肚子可还疼。”
“无事这会子倒没有疼痛感了。”
“那我们回去了。”
闹腾了一早上,此时已经中午却没什么阳光,一层厚厚的云将太阳遮的严丝合缝的,整块天幕乌沉沉的,连带天幕下的景物都毫无生气起来。
苏若正觉得气短心慌就听人回报,“大夫人,二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
“寒星来了快坐,原本你不来,我也是要打发人请你来的。”
“我是听说大嫂误食了藏红花才急忙赶来的,那东西有孕之人可碰不得。”
“幸好我喝的不多。”
苏若脸上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道:“下藏红花的人已经找到了,你都想不到是谁。”
“找到了是谁这样没心肝,大嫂你向来是不与人结怨的啊!”
“是琴姑。”
“这怎么可能,琴姑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不是在厨房堆柴火的地方找到了这个,我也不敢相信。”
苏若将紫玉髓耳环拿出来,递给寒星,“这不是大嫂送给琴姑的吗?”
苏若道:“今早在厨房堆柴火的地方找到的。”
“原本我和大嫂的补汤是一起炖的,那么扬琴是想害我们两人了。”
“也不知咱们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不过我已想好了,要怎么应对。”
“大嫂打算如何。”
“一个屋檐下住着,防得住一回防不住二回,我想着找人将她看管起来,等咱们生产后,搬去了新府邸后就分开住。”
寒星摸着已经凸起不少的肚子道:“平日里琴姑爱在言语上占些上风倒也罢了,但孩子的事,我们做母亲的决不可大意,大嫂这样安排极好。”
第二日开始,扬琴就被苏若安排的人,软性监视了起来,府上到处她都可以去,但随时随地身后都有几双眼睛,一刻不错地瞧着。
自从昨日听人说起是苏若喝了那汤,她就知道不好,但也还抱着侥幸查不到自己头上,昨夜回来拆发髻,准备睡觉的时候,她才发现耳环掉了一只。
当时只期盼着没掉在厨房就好,可看今天这架势,恐怕这么快查到自己身上,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耳环,若戴对普通的耳环出去,就好了,可偏偏是那对,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之后,直到苏若和寒星生产,扬琴都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她也想过与其这样难堪的住在一起,不如搬走算了。
可又没那个能力,夫君手里的钱,自己拿不到一点,只能靠着公中每月供给,若走了,那可真是一点进项都没有了。
苏若比寒星早生半月,可生产这天却又遇上了胎位不正,疼了好几个时辰都生不下来。
急的赵嬷嬷魂都要没了,还是听一个产婆说起,城西有个产婆,专能接生这些难产的妇人,很有一套法子,不如快些请来。
谢晋安一听,连忙自己策马去了城西,一番打听后去了燕留巷的一户人家敲门,“有人吗?有人吗?周婶可在。”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颗小脑袋,“您找谁。”
“我找专门给人接生的周婶。”
“我母亲在后巷井边洗衣裳呢!”
谢晋安一躬手道:“还请小姑娘给我带带路,后巷在哪儿,我找你母亲有急事。”
小姑娘开大了门,瞧着门外头站着的陌生人,总感觉他凶凶的。
谢晋安看小姑娘的眼神,好像有些畏惧他,便放柔了声音道:“我家夫人胎位不正,正是要求你母亲去救命呢!还请小姑娘你快些带带路。”
倒是常有人来找母亲帮忙接生,小姑娘这才从门内出来道:“那你跟我来。”
井旁放着两个大木盆,里头堆满了衣裳,一位身穿青布衣衫的中年妇人,正在搓洗木盆里的衣裳,还有一个五官长的极其周正好看的少年在打水。
小女孩看见两人,立刻欢快地奔了过去,“母亲哥哥,这位叔叔要找您去帮忙接生呢!”
妇人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水渍问道:“您是哪家的。”
“在下是谢将军府的,我家夫人胎位不正还请您快去看看。”
“那等我回家取点东西。”
“烦请您快些。”
“兰溪看好你妹妹。”
周兰溪道:“母亲只管去,这些衣裳我会洗好的,回去也会煮好饭给妹妹吃的。”
谢晋表又瞧了眼少年,这孩子倒是乖巧,不过同她母亲妹妹都长得不像。
周婶拿好了工具,登上马车跟去了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