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是谁,是谁在说话?
周珩怔忪的站在屋子中央,她没有再看向任何地方,而是略低着头,闭上眼,试图去感受那道声音。
可它再没出现。
这反而令周珩更加焦虑,她确定刚才那一瞬间,不是自己灵魂出窍,是真实地产生了幻觉,这就和她最初确诊为精神分裂时的症状一样。
她这才意识到,或许她的确是有精神分裂和梦游症,但同时也有人格分裂,只不过有些表现会互相干扰,影响医生的判断,又或者是,医生已经判断出她有人格分裂,却以精神分裂来哄骗她。
周珩睁开眼,有些恍惚地想,刚才那道声音,就是夜晚的她么?
周珩没有在这间卧室里多待,很快开车去了许景烨的别墅。
袁洋给她的那对耳坠,以及许景烨送给“周珩”的礼物,都在这里,她将它们快速装好,拿到车上,又一路开往许景昕处。
这个时间,许景昕自然不在家。
周珩进门后就将东西拿到客房,又翻了几篇日记,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声响。
她来到窗边一看,是康雨馨的车回来了,司机林戚从车上下来,为康雨馨开门,康雨馨只吩咐了林戚几句,就抬脚进屋。
不多会儿,康雨馨就上楼了,在经过走廊时,似乎还在周珩的房间门口站了几秒钟,随即离开。
周珩知道,康雨馨一定看到了她脱在门口的高跟鞋,但她无意在这个时候和康雨馨虚与委蛇,她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就这样,周珩看完了三篇日记,没有新的收获,就躺在床上小眯了几分钟。
直到手机响起,她拿起来一看,却是广告类微信提示。
周珩很快起身,整理好衣服,又拿着手机出门了。
从楼上到楼下,她都没有遇到康雨馨,到院子里取车的时候,反倒和林戚打了个照面。
只是周珩和林戚并无交集,林戚主动问了好,周珩点了下头,就架着许景昕的车离开了。
周珩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并不打算回公司,起码这个时候她还不想看到黄瑛那张脸。
半路上,她给车加满了油,忽然想起一茬儿,就按照记忆中那个大概位置,将车开去程崎的咖啡店。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周珩下车一看,店门却是关着的。
等周珩回到车上,包里的老爷机响了。
正是程崎的电话。
周珩一顿,接起来就听到他问:“在找我?怎么不直接打电话。”
周珩说:“我没什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我怕一个电话过去,会将你暴露了。”
程崎似是笑了下:“你指的是梁峰,没关系,他现在不敢,也不能动我。”
不敢,不能?
周珩品着他的字眼,大约意识到是程崎正拿捏着梁峰。
周珩“嗯”了一声,说:“他约我明天见面。”
程崎问:“明天?在哪儿?”
他似乎有些惊讶,听语气仿佛并不知情。
周珩说:“不知道,他只说让我照常安排自己的事,他会通知我。”
隔了几秒,程崎才回了句:“我知道了。”
周珩忍不住问:“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意识到问题了?其实我也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我摸不清他的路数。”
“我现在也说不好,明天见机行事,有事我会挡着。”程崎只说。
周珩听得更迷糊了,这意思是,程崎明天也在?
然而还不等她细问,电话就切断了。
周珩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再打过去,她在车里坐了片刻,就在附近找了个书吧,在里面安静地待了几个小时。
在这几个小时里,周珩将临出门前塞进包里的日记本看了一遍,并用纸笔记下里面的几个可疑的点。
而这本日记主要是“周珩”用来发泄对周琅的不满的。
其中有一点,“周珩”多次重复,就是关于周琅两面三刀扮柔弱的部分。
周珩不禁回想,她过去是这样的么?
可是无论她如何回忆,都抓不住任何线头,只有一种强烈的认知偏差,即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自己的感觉,往往是有出入的。
她搞不清楚是哪件事令“周珩”这样认为,日记里也只是说道:“今天那个野丫头又在学校里扮柔弱了,可她明明比谁的心眼都坏。”
第二个点,是“周珩”提到,她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周琅在偷看许景烨。
显然这个时间点,他们三人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彼此有“共识”的阶段,这应该是她开始对许景烨起心动念的初期。
再看时间,是“周珩”刚过十七岁的春天。
第三个点,“周珩”说,周琅对她的行程很好奇,尤其是当她去心理诊所见咨询师的时候,每次回来周琅都要旁敲侧击的问上几句,毕竟她们都在做定期辅导,但唯有“周珩”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心理诊所一次,而周琅的辅导都是在周家。
看到这里,周珩又一次翻找回忆。
然而时间实在过去的太久了,她完全不记得十几年前自己说过什么话,或许那只是随口一问,纯属好奇罢了,问过就忘了。
看到最后,周珩已经觉得有些困了,就用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休息了几分钟。
等到黄昏将至,她收到了许景昕的微信,他问她在哪儿。
周珩回道:“我在公司附近一个书吧,你呢,已经下班了么?”
许景昕说:“嗯,正准备走。”
周珩扫了眼时间,很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那咱们地下停车场见吧,我来接你。”
……
十分钟后,许景昕上了车。
周珩已经面带疲倦,声音很轻道:“我今天很累,晚上打算早睡。”
许景昕看向她,隔了几秒才应了:“也好,我有预感,她今晚还会出现。”
“对了,昨晚你们都聊了什么?”周珩问。
许景昕却似有迟疑:“不如这样,咱们回去以后,你自己看监控,这样会比较清楚。”
周珩扫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昨晚他们聊的东西必然是更重要,也更敏感的,他暂时不便转述,或者是不便在她开车的时候说,因为那会刺激到她。
周珩应了声,随即话锋一转:“听说今天警方去找庞副总了?”
“嗯。”许景昕说:“做了询问笔录。后来我和过来的民警聊了几句,听那意思,他们应该还没有将许景烨和袁洋的案子联系到一起。”
这倒是,如果要将两个案件作为有关联的连环案,那么唯一衔接二人的中心点就是周珩,可案发时她并不在现场。
当然,人到了一定位置,做这种事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何况周家的背景也不光彩,过去周楠申就给别人做过黑手套,后来稳居幕后,便找了其他人来代劳。
但问题是,警方到现在还找不到周珩的作案动机,而且两个案子做的这么明显,还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倒有点刻意了。
周珩安静了一小会儿,等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前,她才轻声说:“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袁洋了。”
周珩转过头,和他的目光对上,说:“是黄瑛,还有高慎。”
许景昕的表情逐渐变了,直到周珩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他沉着眉宇,眼神低垂,在昏暗的车内忽明忽暗。
绿灯了。
周珩将车开上路,此后许久,两人都沉默着。
直到许景昕说了这样一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局,周家已经被包围了。”
周珩倒是很平静:“我最近总觉得不对劲儿,每发生一件事,我那感觉就强烈一分,可我又搞不懂他要这么做的理由。”
许景昕问:“你说的感觉是什么?”
周珩说:“梁峰,似乎并不只是为了针对许家——我知道他是恨许长寻和周楠申的,可现在看来,他对周楠申还算是手下留情了,起码比对许长寻要痛快得多。梁峰的意思是,要让许长寻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要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死去,而他叱咤半生,却连一个儿子都留不住。”
相比之下,他对周楠申就“仁慈”一些。
周楠申虽然饱受病情的折磨,可在他的精神上却没遭受多大的痛苦,他去世前也很平静,梁峰的那些手段似乎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以梁峰的手段,完全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再加点料,制造一些意外之类的伤害,进一步打击周楠申。
周珩继续道:“按理说,周楠申一死,梁峰的主要目标就应当是许家。可最近几件事,他的手段总让我有一种,他似乎是在针对我的意思……我不明白,我甚至都不认识他,再说他在血缘上是我的舅舅,就算我有另外一半基因来自周楠申,可这也不构成针对我的理由啊。”
当然还有其它蛛丝马迹,而这部分则是来自程崎。
周珩下午在书吧的时候,就仔细回忆过,程崎有时候表现出来的古怪,有时候做出一些令她不解的反应,似乎都和梁峰有关。
之前程崎就说过,不会让梁峰动她。
今天下午在咖啡店门外,程崎在得知梁峰明天会现身之后,也立刻表示说,“有事我会挡着”。
正是这些细节,一再的提醒周珩,梁峰对她绝对不只是他所说的合作那么简单。
她甚至在想,梁峰是想吞掉许家和周家,也包括她。
这么看来,梁峰的确很疯,就连陈叔都说,他二十几年前就疯了。
想到这,周珩醒了醒神,这才发现许景昕好一会儿没言语,只是面色严肃的看着路面。
周珩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许景昕这才动了动嘴唇,语气平缓道:“你的感觉是对的。就梁峰下的这几步棋来看,他的确是在针对你。至于原因,我想,等待会儿你看了监控,或许就有眉目了。”
周珩看了他一眼,心里跟着浮出疑问。
看了监控就有眉目?
是昨天晚上,那个“她”透露了什么?
再看前方,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周珩按耐着心神,等车子驶入别墅,康雨馨的车已经不见了。
周珩说:“下午康雨馨回来过,我们没有照面,我在房间待了会儿就走了。”
“不用理她。”许景昕只淡淡道:“她不会在这里多久了。”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周珩问:“要动手了?”
许景昕只扯了下唇角:“等你的事尘埃落定。”
周珩一时不解,更加不懂他所谓的尘埃落定是怎样的判断标准,她只说:“许景烨和袁洋相继出事,如果你的‘女朋友’再出意外,警方会连你都盯上。”
许景昕脚下顿住,转身看她时,目光幽远,反倒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而是复杂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随即他说:“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反倒是你,可能会惹一点麻烦。”
“我?”周珩先是惊讶,随即意会。
哦,是啊,她现在和许景昕也算是“同居”了,她刚住进来,康雨馨就出事,她必然也是嫌疑人之一。
“我无所谓,都习惯了,反正我没做,我也不怕查。”
许景昕似是笑了下,这样说道:“记住我的话,不管形势走到什么程度,都不要自乱阵脚,外面的人越躁动,你越要低调、安静。只要咬着牙忍过低谷,一切都会好转。”
周珩轻轻点头,可她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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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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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