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哎哟哎哟,忍不住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拿出一把炒海瓜子来:“快说说,怎么回事。”
姜管事伸手,扈轻把海瓜子倒给他,又取了些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姜管事嗑了一个,眼睛一亮:“好吃,这味儿带劲啊,又麻又韧。”
扈轻催他:“快说快说。”
“相传啊,有位龙族女子,天真不谙世事,跑到颀野天来玩。”说到这里姜管事发表自己见解:“所以咱这种有女儿的人家,实在不能一味娇养,养得她们以为人人都是好人,最后伤己伤家人的心。”
扈轻附和:“可不是嘛,后来呢?”
“后来这女子自然是被人盯上了啊,她又是那等身份,多的是人追杀她想得到她的龙躯好修炼。那龙族女子陷入重围身受重伤,危难之际,一个天神般的男子从天而降,救她性命。”
扈轻木然:“呵呵,还能更老套吗?”
“咳咳,你想啊,能让骄傲的龙女着迷的男子,必然俊美无敌魅力非凡吧。”
扈轻呵呵。非凡个屁,女孩子都有瞎眼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刻在基因链里的诅咒。
姜管事:“龙女一腔深情痴付,可人、妖不两立,男子为免她为修士带来灾难,忍痛将其封印。”
扈轻当即呸出声。
姜管事:“外头是这样传的。”
扈轻:“好不要脸,分明是图龙女的好处偏把自己标榜的大义凛然。这和那些图嫁妆娶了人家女儿又害死再娶心头白月光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姜管事:“外头这样说。”
扈轻:“后来,后来。”
“后来就是人家龙族来人救人了呗。你说那男子也是,封印不是给自己留后患嘛,一杀了之的话哪有今天断子绝孙的祸。”
扈轻:“那可是龙族,想杀就杀?而且,怎么没别人知道梫木湾还封印着个龙女?定是那男子想独吞好处呗。活该,自己什么斤两,还图龙呢。”
姜管事也是这样想,这事不是普通的男女情爱纠缠,是涉及到两片大陆两个种族,那男子真是胆大包天,龙族要是好算计能在云晶天排前头?到底贪欲淹没了理智。但凡当初把龙女交给十大宗门处置,也不至于独自承受龙族的报复。灭门之灾呐。
“里头谁对谁错不重要了,听说没,颀野天这边有人要联合起来去屠龙呢。”
扈轻差点儿喷出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跑到龙族去屠龙?厉害了他们。”
“已经发了召集令,谁想去就报名。”
扈轻眼睛瞪大:“来真的?”
姜管事往椅背上一靠:“其实就是一场师出有名的探险,没有名头也挡不住修士去云晶天寻宝。比如说这药草,有些只长在云晶天,云晶天的灵植比颀野天丰富,药性也好。”
这便是老天偏心没法子了。再比如说幻陌天的炼器材料更胜一筹。而颀野天有更好的修炼法子。这便是老天不让三族安生,抢来抢去。
姜管事转而说起别的:“城里春家,被灭族了。”
春家?扈轻好似听过,也是个修真世家。没交集,当个闲话听呗。
“春家早几代人还算出息,可惜生得越多里头的事越糟污。他们早年赶尽杀绝逃脱升天的孩子得道回来,把一家全杀干净了。嫡系庶枝,一个不留。”
扈轻皱了皱眉头:“孩子也没放过?”
姜管事说:“当年他是个孩子也没被放过,不过是命大活下来。”
扈轻:“什么仇什么怨?”
不是感慨,是询问。
两人嗑着海瓜子,姜管事伸手斟茶。
“这事我还真听当年的老人说过。那孩子的父亲是个修炼有成的,人品也正直,可惜,有了后娘,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后娘毒辣,亲爹纵容。娶了个贤惠美貌的妻,被后娘所出垂涎。”
扈轻呸出海瓜子壳。
“闹出好些事,孩子父亲一房众叛亲离,被春家所有人欺辱、逼死。”
姜管事嘴里几句话,却是当事人的日日惊心和最后殒命。
扈轻问:“杀那么多人,坊市没觉察?”
“没,等人发现的时候,春家宅子里血都三寸厚。”
扈轻:“朝华宗怎么说?春家有人在朝华宗吗?”
姜管事讥笑了下:“春家在朝华宗的人已经陨落,要不是仗着前辈余荫,他们子弟未必能送进去。毕竟朝华宗收徒要问心,那糟乱窝子里出来的,过不了问心的关。”
扈轻问:“那对来报仇的孩子怎么说?”
姜管事:“谁管啊。跟自己有关系吗?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修士间的因果自己了结,没人管这些家族恩怨。大家忙着修炼来不及呢。”
姜管事又道:“春家的宅子成了凶宅,卖都卖不出去。”
扈轻笑起来:“修士还信这个。”
“阴气重,不利修行,除非专门走这一道的。”
两人八卦就八了半多天,扈轻灌了一肚子茶,姜管事嗑了一肚子的海瓜子,还跟她多讨要了两斤,好吃,嗑上瘾了。
扈轻出来,去任务堂,路上想,她之所以和姜管事投契,是因为两人都有八卦属性吧。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八卦是大国人的天性,姜管事这么能八,和自己八,肯定是在别人面前不好显露呀。跟男人八吧,怕别人嘲笑。跟妻妾孩子八,岂不是有损他的大家长威严?
两人也算志同道合。扈轻笑出声来,忽然脚步一顿,脸上如同见了鬼。
她没有见鬼,只是想起一件事。
春家。春冽。
宝平坊春家。云雾森林里拣到的春冽。
该不会——那么巧吧?
想想当初的春冽,那就是个美强惨,有个这种身世,感觉更配了呢。
扈轻抖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是不是肯定不是,什么灭门惨案啊,肯定跟自己无关。
到底心虚那么一丢丢,到了任务堂首先找关于春家的消息,结果真让姜管事说对了,这种家族内部恩怨,外人委实没有兴趣,假如里头涉及宝物还好说,连宝都没有,不怪没人惦记。
倒是看到了屠龙令,下头配了个高高瘦瘦的模糊人影。
扈轻心里又虚了那么一丢丢。当日,梫木湾里,夜色中没有客人的小饭馆,那人格外提醒一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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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有关还是无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