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灰心绝望的望着燃烧着的古树。
男子开口阴柔:“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我答应她千年不见她。当初你祖上将她封印在此,难道不会想到这一天?”
城主吐了一口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子冷笑:“你不会不知道,你那老祖仗着几分装腔作势迷惑了她,竟用这种邪阵来抽取她的精血她的气运供养你的家族。你们修士难道不知因果要偿还?以她之尊,天雷诛都是便宜你们。呵,敢用阖族肉身神魂封印,是笃定她心善不忍吧。”
“你们修士惯会谋心,可惜,她不是独身一人,她身后还有我。你们拿了她的,自有我取回来。”
城主眼眸紧缩:“你敢杀光我家,颀野天不会放过你们。”
“呵,不再装无知了?”
男子轻轻回头,炙热火海,他的眼眸却冷得像万年玄冰。
“那就试试颀野天怎么不放过我们。”
话落,他手里的火焰忽而化成一条凶厉巨龙,盘旋着飞上天空,轰的冲破结界又猛的俯冲。
远处扈轻:“我的妈——”
扈花花兴奋的拍爪子。
巨龙冲下,盘绕在古树上,猛的一拔,那粗壮的千年古树缓缓上升,地下响起阵阵巨响,不是树根与泥土脱离的声音,更像是无数锁链在摇晃。
“不——”城主猛的坐起,徒劳的伸着手。
男人阴冷一笑:“等着阵法反噬吧。”
梫木湾所有人看见巨龙环绕古树升空,古树下巨大的树根牵扯出无数锁链来。
咕嘟,扈轻吞咽一口,莫名想到卖桂花蜜的伙计跟她说的桂王。
难道那树就是桂王?
这时,火海照亮的夜空里,一道瘦高身影飞到悬空的古树前。
扈轻抱着扈花花的手一紧:“是她。啊,是个他?”
好奇怪,离着那么远,竟清晰看清了那树,那人,那纵横连贯地底的锁链。
只见那男子双臂平举,大吼一声,树根上的锁链飞快抽了出来,最后拽出一个锁链缠绕的巨大物体来。
棺材——扈轻猜。
男子身上涌出金色火焰,那些锁链如遇光的黑影,唰唰唰消融断裂,剥去一层又一层,露出里头的——女子?
扈轻眨眨眼,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那样重重锁链封印住的竟是个女子?
她是什么人?
女子似乎没有意识,轻盈如蝶的落下,男子立即伸出双手接住。
“师尊——”
这一声轻唤,穿透千年的时光送来深沉的眷恋和思念,以及无尽的痛楚和悔恨。
扈轻脑子里四个大字:虐恋情深!
扈花花吐着舌头:妈妈,松手,你掐着我脖子了。
之后,男子抱着女子离去,看不见身后的孽火滔天。
城主庄园仍在燃烧,外面看不见的威压渐渐散去,人们终于可以进去,骇然发现里头焦枯一片。并不是大火燃烧后的死灰,而是所有的植物失去了生机,变得干枯死气沉沉。城主府死了很多人,死去的却都是城主府的血脉,那些下人护卫,甚至嫁进来的夫人,却仍好端端的活着。
城主夫人也活着,她疯了,她摸着自己一夜间苍老无比的脸,又哭又笑:“报应,全是报应。”
城主的老祖封印女子以她的精血养自己一族,以及一方水土。现在阵法已破,遭受反噬,老祖的血脉以命偿还,那些服用过女子精血供养的桂王花蜜的人,也被抽取了生机。
不止城主庄园,枯萎的迹象在向外蔓延,过不了多久,这里将变成一片死地,人们会搬离,再也没有这个桂花飘香的梫木湾。
当修士们进入城主庄园的时候,扈轻带着扈花花出了城,转身望见大火不熄,像爱恨不休。
扈轻摸下狗头,心有余悸:“幸好那火没烧过来,不然咱俩就完了。那个人真是好心,专门提醒咱一句。也不知这里头又是什么故事。”
扈花花:“呜呜。”
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乱一阵子,扈轻不想等,直接往东去。正要放出飞剑,头顶嗖嗖过去好几道身影,她默默的揉了下鼻子,老老实实用脚走。
没办法,让人看到一个炼气一层在天上飞,不摆明了说自己有问题快来抢?
扈轻觉得自己没问题了,奈何偏偏有人往她跟前凑。
对面天上飞来一个修士,已经飞过去了又飞回来,落到扈轻前面,怀疑的看她。
扈轻莫名其妙,客客气气道:“道友有什么事吗?”
那人说:“梫木湾正出事,你为什么从里头出来?”
神经病啊。
扈轻说:“我怕丢命,逃出来的。”
那人:“怎么不见别人逃?”
扈轻:“我胆小。”
那人:“怕不是包藏祸心吧。”
扈轻心里翻白眼:“道友什么意思?”
那人:“把你所有东西交出来,我检查看看。”
扈轻相当无语,说他是抢劫吧,偏偏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她想了想,佝偻了几分背,把腰间储物袋递过去。
那人还真好意思接:“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扈轻无语,又伸手把储物袋拿回来,那人也没拦。
直接底朝天,里头东西倒出来,一堆不到百的灵石,一柄飞剑,一把长刀,一箱子衣服鞋袜,几瓶丹药,微薄的身家和修为很相配。
那人点了点头:“收起来吧。”
扈轻收起来。
然后那人嗖一下就飞走了,朝着梫木湾的方向。
扈轻:“...”这是个什么样的奇葩!
她原本想着,这人要是敢抢她就直接做了他。
谁知,人家真的只是热心公民。
无语的摇摇头,扈轻继续往东走。
但修真界真有这样的热心公民?
走着走着,扈轻就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冷笑一声,当做没有觉察,一直走到中午时分,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倚着大石头闭目休息,呼吸渐渐加重加长,显然是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起了一阵微风,似乎有烟气吹过,擦过沉睡的人的口鼻。
又过了许久,沉睡的人一动不动。
一双绣花鞋踩着草地走近大石,香气袭人,轻柔的纱落在沉睡的人脸上。
娇美的女子展颜一笑,紫色的纱巾在扈轻脸上扫来扫去:“妇人调教好了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扈轻一动不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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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封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