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女丑将项链塞进风衣的内侧口袋。
“那就有很多了，但最想了解的，还应该是你口袋里的那个东西。”曹政指着女丑的风衣说道。
“切，不就是个项链嘛，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女丑逐渐后退，根本没打算将项链再掏出来。
曹政又紧逼了几步，凑过去与女丑对视，“把话说清楚，姚欣脖子上戴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可以吸收神力？”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女丑的脸也拉了下来，“这是我发明的东西，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那你想跟我徒弟解释？”曹政毫不退让，盯着女丑的脸。
女丑不耐烦地将项链重新取出，“给你给你，你要看什么？就好像能看懂一样。”
曹政也确实看不懂，关键也不在这条项链上。他直接将项链收进妙妙屋中，自己则还在盯着女丑的眼睛。
“你说这东西是你创造出来的，那你就一定知道它的工作原理吧？”
仔细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还真都能与这条项链联系在一起，就好像这东西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一样。
就在这时，女丑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也摘下来扔给曹政。
曹政也没有多想，以同样的方式将它收进自己的妙妙屋中。
“再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女丑突然提议道。
曹政也想搞清真相，马上答应下来，“可以，去我家吧。”
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后，应龙很识趣地回电竞房打游戏了，曹政和女丑面对面地坐沙发上。
——啪
曹政一巴掌拍在终结者机器人的后脑勺上，将姜烬伊也叫了过来。
“咦，女丑也来了吗？”机器人坐在二人旁边的沙发上说道，“真怀念啊，上次我们三人在一起交流是什么时候来着？”
“无关的事情就不用说出来了。”女丑显得有些烦躁，翘着二郎腿问，“曹政你到底想问什么？”
曹政也没时间回忆上次见面的时间，对他来说也只过去几天而已。
“第一个问题，和蚩尤残党联络的人是不是你。”曹政开门见山问向女丑，第一个话题就将聊天推到高潮。
其实他更怀疑姜烬伊，毕竟蚩尤和他爹关系紧密。如果真能获得什么好处，他也不见得保持现在的立场。
毕竟比起自己的徒弟，他更担心毕方搞事情，谁知道这蚩尤时好时坏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丑依旧是这样回答。
转头看向姜烬伊，似乎她也没什么想说的。
“好，不知道，那第二个问题，应龙那颗被魔气感染的龙珠在哪里？”曹政又问道。
女丑与姜烬伊对视一眼，二女都没想到曹政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思维未免也太过跳跃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龙珠上的黑气也与蚩尤有关系，曹政的问题也就没显得那样离谱了。
“嗯…还在那个山洞里，只不过开发了一些新功能。”女丑的眼神有些闪躲。
“新功能？什么新功能？”曹政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测。
她们不会是把龙珠毁了吧？或者在上面雕刻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我来说吧，那龙珠的性能比较好，现在是智脑的核心模块。”姜烬伊率先说道。
曹政眼皮直跳，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旁边的电竞房门上。见应龙没有冲出来和她们拼命，曹政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你们不要命了！应龙还活着呢！它的东西你们也敢动？！”
“那材料实在太宝贵了，就那样放在山洞里很浪费的好嘛。”女丑有些得意地解释道，“放心吧，我们只是将它合理地利用起来。你要取走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取走，我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损坏。”
害怕再讨论就会被应龙听到，曹政不敢再问这个话题，但是他已经暗自打算将龙珠取回来，再放长一段时间就真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见时机成熟，曹政重复了最开始的问题，“那项链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吸收神力？”
“吸收神力？”姜烬伊转头看向女丑，似乎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你们先等一下。”她这样说了一句，将机器人身上的某种东西彻底关闭，“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女丑叹了口气，望着姜烬伊说道：“没错，就像之前跟你讨论得那样，智脑似乎已经有了自主意识。”
“瓦特？？”曹政从沙发上蹿了起来。
她这才猜测到女丑将项链主动交给自己的原因。不会是只有这样才能完全摆脱智脑的监控吧？
“吸收神力，只是它进化的一部分。等它同时集齐神性和人性的时候，智脑就会拥有自己的意识了。”
好得很，一下子就变成黑客帝国了。
姜烬伊马上问：“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女丑有些委屈，“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的啊，猫猫教拥有神力的只有三位，这智脑也只能在圣女身上打主意。”
“要不是今天的吸收行为，可能等它真拥有自己意识的时候，我们也发现不了。”
姜烬伊被气得够呛，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女丑，“看来昨天打你打得不冤枉啊，还真是你在背后搞事情。”
“我也是受害者好吧？”女丑反过来问，“再往好处想想吧，人工智能可以带给教内更大的便利。”
曹政将所有东西联系了起来，冷哼一声说道：“便利？我看很快就要引来麻烦了吧？”
“什么麻烦？”女丑倒没想那么远，或者说她的注意力被完全集中在智脑本身上。
“我说一下自己离谱的猜测哈，你们的智脑很可能已经叛变了，现在在跟蚩尤残党勾勾搭搭。至于那群人，简直就是无恶不作的混蛋。”曹政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是把她们卷了进来。
“把龙珠还给我，你们再重新找个能作为智脑核心的东西吧。”
女丑有些不太愿意，毕竟这是她几百年的心血。如果将龙珠交出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巧创造出一个有独立意识的人工智能。
“给我一段时间，我要把相关信息复制出来，之后你可以随意带走龙珠。”女丑咬着牙说道。
曹政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原以为还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让女丑回心转意，没想到她就这样妥协下来了？
“可以，但是现阶段你们必须严格管控智脑，绝对不允许它们在外面搞事，更不能出现在这片空间里。”曹政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度了？”女丑将双臂环绕在胸前，不懈地提醒曹政，“两个智脑模块不都被你拿走了吗？哪里还会有真贵的智脑。”
——咔嚓
话音刚落，机器人的脑壳打开一个盖子，姜烬伊尬笑着取出一块绿色水晶递给曹政。
女丑瞬间被打脸，转过头不去看那个讨厌的机器人。曹政也没说什么，笑呵呵地接过水晶并收进妙妙屋中。
“无聊，我先回去了，没事不要找我。”女丑起身，拉起自己的行李箱。
她在曹政家的客厅转了一圈，然后一头钻进姚欣隔壁的空房间里，重重地将房门关上了。
曹政不知道她又是大脑的那片区域出了问题，瞬间与姜烬伊一同来到放门外，用力地敲着门。
——梆梆梆
女丑非常不耐烦地打开门，脸上的青筋预示着她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什么事？能不能一次性都说完啊？”
“这是……我家吧？”曹政还真在大脑里思考了一下，“你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找了个房间呢？”
——咔嚓咔嚓
曹政旁边机器人的手臂打开一个盖子，一枚巴掌大小的武器瞄准了女丑的胸口。如果她再说错一句话，绝对会被打成筛子。
曹政还要一边摁着机器人的武器，一边等女丑给个说法。这样下去不行啊，自己这里快要变成家庭旅馆了。
“那老小子说没有空房子了，让我先姚欣凑合凑合。”女丑很自然地解释道。
——老小子……应该是指赵老吧？在女丑眼里，他也确实是个老小子。
“那你应该去对面那一栋啊，那才是姚欣的房子！”曹政指着窗台外面乌漆麻黑的房子说道。
“奇怪，明明智脑之前说过，姚欣跟你住在一起啊。”女丑下意识地摸一下脖子，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将智脑交给曹政保管了。
——嘶
曹政和姜烬伊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师徒二人同时升起彻底毁灭智脑的想法。只不过，他们毁灭智脑的原因略有不同。
姜烬伊突然收起手臂上的武器说：“算了，就让她住在这里吧。”
曹政转头望向自己的徒弟，这家伙怎么叛变得这么快啊？刚刚不还是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样子吗？
“女丑把这机器人一年的储备能源带过来了，她想住进来就住进来吧。反而住在对面有些不方便，我有事找她们还要穿过一条街。”姜烬伊解释道。
曹政摸摸后脑勺，总觉得听得云里雾里。
姜烬伊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之后，怎么就总觉得逻辑上有很大问题呢？
“你和姚欣两个相互监督、相互检举，千万不要做一些让我失望的事情。”姜烬伊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女丑。
女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她笑得很放肆，会让其他人恼火的那种。
她抹掉眼角笑出来的几滴眼泪，轻拍着机器人的肩膀，“放心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你在意的东西当宝贝。”
说完，她就关上了房门。
曹政无奈地转头看向姜烬伊，“你就这么把为师卖了？”
机器人用手指轻轻一点，半透明的罩子将二人包裹起来，姜烬伊坐在曹政旁边，一边慢悠悠地为他倒水一边说：
“师父，能不能跟我讲讲，您未来究竟有什么打算？不是帮助别人的那种。”
曹政愣了一下，也借着徒弟的问题开始思考起未来的打算。
眼下最重要的就应该是帮助毕方除掉蚩尤吧？还有就是帮应龙找回龙珠；带着狰去北极寻找烛龙。
——等一下，怎么都是在帮人家的忙啊？
曹政皱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努力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想去做的。
他的声音有些小，但姜烬伊依旧听得清清楚楚，“我还没太想好，可能找到这个神话游戏的真像就是我现在的目的吧？”
“如果您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你。”姜烬伊咬咬牙说道。
曹政连忙让她闭嘴，表示只想通过自己的能力寻找真相。
而真相则是——他太了解这徒弟的小动作了。
每当她下定决心搞一些勉强自己的事情时，都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那个表情，千年来从未变过。
如果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肯定会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师父我就是个人形许愿机，你快点说说自己有什么梦想吧，让我来帮你实现。”曹政半开玩笑半当真，想看看自己徒弟要干什么。
“真的？”姜烬伊有些怀疑，也有些惊喜。
曹政反而开始心里没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先说说看吧。”
“我希望师父能早早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抓紧时间跟我回天界。”姜烬伊连忙说道。
不愧是亲徒弟啊，现在已经开始许愿让自己升天了。
曹政还想逗她玩玩，于是就笑着问：“我现在就可以走，你有办法吗？”
“师父您还真是难为我了。”姜烬伊觉得这是曹政跟自己开的一个小玩笑，“如果您真打算离开，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拦得住您呢？”
——嗯，很好，压力又来到了自己这边。
“等时机成熟吧，百年之内应该没问题。”
曹政也不知道升天是不是就是让他嗝屁，但自己都嗝屁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好，一百年，嘿嘿嘿。”姜烬伊笑了。
只是这机器人的笑声有些诡异，曹政努力想象着那个少女的样子。
女丑打开房门，又默默将房门关上。
“呸，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