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格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眼睛里泛着泪光,心里更是开心,这是动了真心了?
还有真心也是可喜可贺的!可是用错了地方,如果不是夜軒误打误撞来找她帮个小忙,她不会管他们的事,他开口了,她就成人之美。
“夜軒你会后悔的,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从来只有我不要别人,没有别人不要我的道理!”
语气满是不甘,楚格不知道夜軒知不知道蓝影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还找故意找自己来演戏,是不是存心给她添堵?
流萤灯被一脚踢翻,却没有人在意了,那些话也没有人回应,楚格想她不该说这些,说了夜軒会更嫌弃她的,想取得别人的心,就要给自己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和她这个魔女不一样,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得到任何一个人的心,而掩盖自己邪恶的本质,放弃自己“恶魔”般的报复。
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往前走,竟然生出一丝熟悉感,楚格自欺欺人的想,自己把他当成夜澜算了,这样就真心的感到高兴了。
“夜澜是你师兄?”
“你不知道?”
“知道!”
就是确认一下,师兄弟长的像亲兄弟,看来缘分不浅!
“你和她有仇吗?说那些话,做那些……”
他没说完,不过她明白他的意思,做那些暧昧的动作?原先他们可不是这样打算的,就是吃吃饭逛逛街,让蓝影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有喜欢的人了。
现在被她一搅和,不知道会怎么样。楚格看着眼前高大男人的侧影,怎么看都觉得他真的在烦恼,只是不知道烦恼什么。
“你怕她?”
他回头看她,不明白她何出此言。
“怕她什么?怕你被牵扯进来,怕你不怀好意,故意……”
这话虽然带着戏谑,她不得不说他猜对了,不过不能承认,打断他的话
“鸟尽弓藏有点早吧?你别忘了你还没摆脱纠缠呢,现在就想卸磨杀驴?我和她无冤无仇,怎么不怀好意了,还不是为了帮你,不然我惹她干什么!”
不知道哪句话那么好笑,他竟然轻笑起来,楚格发现他笑起来竟然和夜澜一模一样,也发现自己魔怔了,什么都能想到他身上去。
“卸磨杀驴?若早知道你这头倔驴和她有仇,怎么也不会找你来演这出戏!大不了揍她一顿。”
“我都不认识她,怎么会有仇。只是没看出来你还会打女人,就因为别人喜欢你?”
“所以才出此下策!没想到自掘坟墓……”
他真的无比惋惜,路也不走了,停下来看着她,目光深邃又炙热,楚格眉头一皱,是不是自己帮忙帮过火了?
“都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半真半假的话让彼此愣愣的都笑了。
“你骗我呢?喜欢的人是谁带出来看看,给你把把关。”
楚格迈步就走,是骗他的,像他骗蓝影一样,他能找一个人来忽悠对方,她可不会,她会暴力解决,不过也没人需要她用暴力回避。
“我看上的男人会差吗?他可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是我落魄人生里的唯一亮点,是我跌倒后爬起来的动力,是我努力追寻的方向,是我危难时从天而降的救赎,是我……”
“行了!别夸了,越夸越假!”
他是怎么感觉出假的她不知道,她也不确定自己的话有几分真假,所以不夸了,也不辩驳,冥冥之中她希望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像她说的那样。
她回到那个小院时,绮骅还在月下独奏,看见她回来,眉头轻轻拢起一个疙瘩,似乎在生气。
“还知道回来?玩的很开心?”
“很开心!”
怎么能不开心呢!那个女人脸绿的像丝瓜。楚格往他面前椅子一坐,他却起身走了,一句话也不说,回了房间。
楚格哎了一声,他也没理,她想了一下,难道是不带他去,他气还没消?这种事三个人一起,怎么能让人信服?
置办这个院子不光为了那个老人,也是给绮骅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他喜欢静,正好这里很安静,就是不知道和他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差多少,让他越来越向往回去,对她要求越来越高。
他们都没变,怎么又感觉都变了,是不是闲下来,斗志下去,思绪就乱了。
太阳照到被子上,楚格才起来,院子里断掉的桌椅已经重新换成了新的,地上被内力击出的坑也已经填平,就连那些断掉的桃树也重新愈合,好好的立在院子里,仿佛昨天夜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绮骅还坐在院子里弹古筝,老人家还在晒太阳,丫鬟小斯忙里偷闲的偎在院子一角闲聊,太阳撒在他们身上,很温暖。
“早啊!”
除了老人家,没人理她,下人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她是和他们打招呼,而绮骅竟然冷漠的只顾低垂眉眼奏乐,今天的气似乎比昨天还多。
“噔”的一声,楚格按停了他的音乐,他不得不抬头看她
“你撑着了吗?”
“没有!还饿着肚子!”
没吃饭呢,怎么会撑,她不过是闲的。
“去你的世外桃源吧!”
空气里有微微的植物清香,还带着开春的寒意,音乐停了,院子里只有时不时的鸟叫,对视的两个人沉默片刻,绮骅点点头,从惊喜中回神,扯出一丝笑意,很勉强。
“你会留在那里吗?”
楚格干脆利索的摇摇头,明人不说暗话,她不会留下陪他,他也知道。如果她不继续下去,她就自由了,他们都自由了,想去哪都行!
“如果你不能留在那里,我就不去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真心实意跟我去,我才去。”
“永远没有那一天,你又何必执着!像蓝影那样失去自我,得不偿失!”
他起来避开她的视线避开她的话,拉起耳边一枝桃树枝,看了看说
“花苞比昨天大了一些。”
说着那枝花在他指尖就开了,一点点生长,一点点绽放,指尖用力掐了下来,转身插在她耳旁的发上。
“人比花娇!年年岁岁花相似,但愿岁岁年年人也相同!”
如果“但愿”可以成真,她愿意在他带着花香蹲在她身旁时,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样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样子。
抬手拿下那枝花,纤细的指尖掐上花瓣,一用力,花就碎了,三朵花碎成一片碎屑,落在青石板铺的地面上。
“勉强来的东西,我不稀罕!顺其自然不好吗?”
他眼神暗了一下,浮上一丝心伤,不移眼的看着她,她也毫不示弱的看回去。最后他说:
“勉强?我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但我也不喜欢勉强。”
不喜欢勉强的人,走了!
他说出去走走,走累了就回来这歇歇脚,如果她确定做的事不会让她在某一天后悔,他就祝福她心想事成。
弹奏那架古筝的人换成了楚格,她怎么弹也弹不出绮骅的味道,怎么弹也想不起绮骅一遍遍教她的韵律。
很少开口的老人家今天难得开了口,开口骂她,说她:
“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世间有个真心对你的人不容易,不该被辜负!”
“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不需要!”
都说真心不该被辜负,可是往往被辜负的就是它,只有那样才能显示它的难能可贵!
她的心也不假呀,绮骅应该明白,她不嫌弃他,不排斥他,只是不能把他当爱人,像蓝影对夜軒那样火热,像小狐狸对寄川那样缠绵,像青衣对夜澜那样守候,像寒川对自己那样纵容。
像绮骅对自己那样默默守护!如果一份感情非要限定为爱情,她想可能没有人能拥有她的爱,她可以是友情,是亲情,却没有爱情!她不需要!
今天几壶桃花酿,就把她喝醉了,醉眼朦胧看见夜澜立在她的桌子前,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伸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酒壶,她伸手去抢,心里气他,怎么就会和她对着干?
“夜澜,你疯了吗?想挨揍是吧?”
酒壶被塞进她手里,他也跟着坐下来,冷声冷气的说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一巴掌拍在她额头上,让她顿时清醒不少,见夜軒正满眼讥讽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言行举止很鄙视。
“夜軒,你又想干什么?昨天那场闹剧该收尾了吧?还是你想继续演下去?”
楚格一边说,一边扔了颗解酒丹到嘴里,该醉的时候醉,该醒的时候就要醒了。
“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想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的楚格很闲,哪都可以去,主要因为临渊玉腹背受敌,顾不上她的人头了。谷焰烈的事还没平息,边境又有外敌入侵,邻邦塑望国趁火打劫想割裂天狼国土,临渊玉内忧外患之下,那满墙告示已经被风吹雨打模糊了颜色,也没有新的贴出来。
虽然入侵的是临渊玉的地盘,但都是天狼的,她盼着临渊玉来找谷焰烈搬救兵,只要条件谈的好,利利索索出兵御敌是很正常的。
如果他不来求助,她还真的有点忍不住要管闲事,只是谷焰烈不放心她去趁热闹,怕被人趁乱灭了。她想他怕是不知道现在能灭她的人不多,他瞎操心了。
“很美的!保证你去了不会后悔。”
他那样一说,她心就痒了,世间除了真心,还有美景不可辜负!
只是她忘了每次他找她都没好事,或者好事最终会演变成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