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离这里大概两百里,等你好了大人会来接你的,我们进去吧,以后有什么事你说一声,我替你办了!”
说一声,他替她办了?她回身看着眼前阳光灿烂的男子,不明白对于一面之缘的人,他怎么如此热情,就像他天生就是一个热情的人,就像她天生就带着邪恶的魔气一样,总有一些是天生地设,爹生娘养,不会轻易改变的。
“渡川,你一直都是这样开心,对什么都充满激情的吗?你这样真好!”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渡川跟着她的步伐,乐呵呵回答
“激情谈不上,不过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这样一说梦寻更羡慕了,所以他才能有那么灿烂的笑容!他们一点点从昏黄的灯光下走进房间明亮的烛火中,满室火光把房间照的如同白昼,风一吹,灯光煽动。
千里雪已经立在床边等着她,目光深处带着一丝犹豫,可能那些疼痛让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毕竟医者父母心,梦寻扫了眼桌子没看见那碗药膳,千里雪明白她的意思。
“治疗时间缩短了,今天开始换一种新的疗法。”
“为什么缩短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夜澜的事情出了问题?”
梦寻忍不住追问,夜澜今天来神态就很奇怪,如果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不可能会牵涉到她的治疗上来。
可是夜澜不说,千里雪似乎也不打算说,摇摇头,拉过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试了试她的脉搏,魅惑的丹凤眼随便一睇也满是风情。
“别想多了,他刚走你就开始瞎担心了?你也看见了他好的很,只是你这肉体凡胎的,老夫一时没找到正确的治疗方法,现在换一个试试。”
好像也说的过去,只要不是夜澜有事就行了,梦寻这个人是让这个医圣没办法下手,就这样已经折腾的不像人样了,看了看自己干巴巴的手指竟然还没有他的手有光泽,上面还有细细的皱纹。
像一个干粗活的女子或者上了年纪的人的手一样,那个自称老夫的男人的手还水灵的像十八女子的手,现在那双手松了她的手,她的皮肤上面还有被他握过残留的余温。
“号出什么了?”
“有起色!渡川你先出去一会。”
梦寻看了看一直立在她旁边特别认真的渡川,发现他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要他出去,不过还是点点头走了,梦寻很疑惑。
“你的新疗法到底是什么?”
千里雪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抬手一扫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梦寻满心疑惑的从门上收回视线就听见他说:
“脱衣服!”
她下意识抬手拉紧身前的衣服,看他神色如常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他说着是要救自己。
“到底是什么疗法,还需要脱衣服?”
千里雪没说话,手里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洁白的丝带,抬手系在了自己眼睛上,将那双狐媚的眼睛遮盖的严严实实。
梦寻也没再追问,对方已经这样做了,自己再扭捏真的就矫情了。
“你的阳气羸弱易散难以聚拢,老夫要在你的身上设个狩阳阵,既可守住你的心阳,又可为你吸收四方精气,双管齐下事半功倍!”
梦寻没有再提什么疑问,按他的要求坐于床上露出后背,他温热的手指顺着梦寻的皮肤划过,手指所过之处像火烧一样疼痛炙热,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皮肤渗透进了她的身体。
千里雪在她后背画了一个很复杂的图形,像一个枷锁紧紧扣着她的身体,渐渐与她合二为一,又用银针点醒了几处穴位,针很长,一针下去深入五脏六腑。
即便他动作轻缓梦寻还是疼出一头汗,她咬着牙没有出一声,穿好衣服才回头问他:
“怎么不早点这么做?”
如果有用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用?不过他是大夫,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纤长的手指取下眼睛上覆盖的布条顺手放在床上,抬腿下了床,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
“顺利的话,此阵五日之后会自行解除,那时便是失而复得之时,在此之前该做的治疗只增不减。”
他说着向梦寻伸出手,梦寻把手递给他,由他指尖如一把无形的刀,切开她的皮肉,虽然没有伤口,却已经钻心刺骨的疼,比头几天任何一次都疼,极速蹿遍全身,从脚心到头皮,让她一个颤栗险些倒下。
拉着她手的人加重了手上力度扶着她的背将她放在了床上,她缩着身子忍着巨疼问他
“如果不顺利会怎么样?”
“没有什么不顺利,你配合就行了!”
救她的命,她会不配合吗?她笑了笑点点头,这个完全不需要担心,不在风险考虑范围之内。
“你每天下山做什么?”
其实她想问今天他在哪碰见夜澜的?他们一起回来的,在她掉进峡谷时,夜澜从天而降像天神一样出现,让她觉得命运的安排有时候太让人感动,也让人感激。
“老夫可不止你一个病人!”
眼前这个高傲如孔雀一样的男人顺手拉过床头的毯子盖在她身上,眼角眉梢都是清淡,对于他明明有个年轻貌美的外貌却老夫的自称,她已经接受了,按年龄他在她面前自称老夫可能已经是谦虚了。
“你的那些病人可真幸运,有你这个医圣每天定时定点的坐诊。你和夜澜是怎么认识的?你除了左儿和右儿还有别的家人吗?”
“你不疼吗,还能多管闲事!”
“就是分散点注意力,你说说吧,我挺好奇的,特别是夜澜的过去,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疼了一头汗他看不出来吗?可能看出来了,所以才在床边坐下来的吧。听了她的问题,皱了下眉
“你到底想听谁的过去?”
“你的!”
她嬉笑一下,知道笑的很尴尬,可是他冷冷看着她,好像她若说想听夜澜的过去他就抬腿走人了一样,可是她说听他的过去,他也没说
“过几天再说吧!或许到时候你就不会再问了。”
说完还是抬腿走人了,她看着那抹高大的背影心里满是疑问,不会再问了,不想知道了还是他们会主动告诉她?他不说她问别人还不是一样
“麻烦把渡川喊进来。”
那个身影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点点头,打开门渡川就在门口,估计听见了梦寻的话,跨步就要进来,被千里雪拦住了步伐,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又走了,渡川几个跨步就绕到屏风后面,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喊我?”
“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是不是让他不要乱说话?为什么过几天她就不会再问了?这几天会发生什么事吗?好像还是大事似的。
渡川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笑容顿了一下,拉了一把椅子往床前一坐。
“说让我注意你的状况,有事喊他,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你说有事说一声,你替我办了是不是?”
“是!有事吗?”
渡川点点头,似乎等着梦寻下命令,可是梦寻摇摇头,哪有什么事要他办,这里吃穿用度什么都安排的周全,她只是有些问题要问他。
“是有事,关于天狼现在的情况,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大人和西族长之间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僵?”
虽然像千里雪说的一山容不了二虎,可是她想知道当初这二虎是怎么平分天下的,为什么现在不能继续这样了?一旦动了干戈,遭殃的可是那些无辜的生命,渡川倒也畅快
“大人和西族长之间的关系不好由来已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具体情况我不知道,现在雾亚一分为二,东西各自管理,看似平和其实早已经暗波涌动,西族长时时刻刻想要咱们大人的命,大人也知道,一直忍着没翻脸而已,不过这次太过分了,他不该出兵攻打溯望,还企图谋害大人,所以大人决定不忍了!”
“不忍了要怎么样?打起来谁输谁赢?”
真的要打起来吗?梦寻想起西族长借慕颜的手把夜澜害的昏迷快一年时间,他的人利用这个时间跑到溯望为非作歹,企图开疆扩土,还想一举两得把夜澜也整死在那里。
不过那个国师不是夜澜对手,败的有点惨,背后的西族长肯定不甘心,不知道他们打起来会发生什么事,雾亚会不会闹出溯望的局面?
梦寻怎么有点幸灾乐祸,感觉这就是报应,可是一想到夜澜就有点高兴不起来,毕竟都是西族长的意思,夜澜无辜,这些百姓更无辜。见渡川对她的问题似乎有意见,觉得她问的多余。
“当然是咱们大人赢了,西族长在溯望损兵折将也没有伤到咱们大人,在这里他还能翻天?大人若想,一举便可灭了他,不过是怕伤及无辜一直没动手而已。”
“这么多年都忍了,不急于一时,现在什么情况了?我怎么感觉你家大人身体很虚弱是怎么回事?”
好像又生病了一样,可能不光他担心,渡川也有点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一样,他还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不高兴的事,现在那灿烂的笑容怎么没了,让梦寻提心吊胆的,难道夜澜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