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完,他已经拍案而起,脸色阴冷,像看一个猎物一样看着她
“好胆子!就为了见他,就为了问几个问题,值得拿命换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扬头看他,摇摇头
“不做什么,就是要真相!这婴灵到底谁做的,赫雨霖说的是不是真的,殿下不必动怒,也不必想着杀我,我不会威胁你什么,只是想知道真相!你让我见他一面,问清楚我自然会走。”
他没说话,露出一个讥讽的笑,让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在痴人说梦!可是她实在是找不到夜澜,才厚着脸皮,冒着风险来求他。
“哼,就这点手段就想威胁别人,你还嫩了点!来人,带下去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她滕的站起来,满身灵力飞涨,没想到他说变脸就变脸
“殿下不怕毒发作要你的命?”
“怕,可你下了吗?”
话说完,一大批人进来了,士兵灵师都有,她轻呲一声,她是没下毒,因为没有那脏东西。
他手一挥就围上来好几个人,她也手一挥击出一掌,可是对方太强劲,她的力气被分散了,退了一步。
“殿下要见我,也是为了抓我吗?”
“算是吧!”
他倒坦诚,让她很疑惑,是因为夜澜吗?他怀疑自己背叛他,帮着夜澜?
“为什么?我不会帮着夜澜危害雾亚,我还没那么轻重不分!况且凭我的本事,也危害不了!”
他没说话,只是挥了下手又上来很多人。
“不必问,带下去吧!”
就这样,那个她遍寻不见的牢房入口终于出现在了她眼前,竟然还需要两个灵师一起做印才能解开结界,看上去是一片紫腾,缓缓消散后是漆黑的地牢大门。
不知道这个秦鹤到底在做什么,这么诡异,又这么慎重,这外松内紧的,敢情自己能进来这座岛都是他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夜澜。
外面一扇小门,里面阶梯直接向地下延伸,延伸出一个地下迷宫,墙上不远就挂着火把,蓝色火焰照着整个空间,把能染的都染蓝了,让梦寻想到夜澜的蓝眼睛,不过比这里颜色纯,也比那火把亮。
间隔不远就有一个独立的房间,玄铁做笼,没有一间空的,关的都有人,有站有立有躺,听见动静都移眼看她,眼神犀利,衣衫褴褛,确实像一个犯人该有的样子,可是他们不光是人,还有妖,妖气并不低,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那玄铁做的牢笼上吱吱啦啦响着,像通上了闪电,让她担心自己一旦进入其中哪一间,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麻木的看着别人进来,麻木的看着别人出去。
她问前面两个带路的人,或者说押送的人: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把他们关在这里?关我进来又有何用?”
那两个就是打开结界的人,看上去并不是满身邪恶,可做的事┈┈
她好像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事。
“牢房有犯人不是正常的很吗?他们进来都有各自的理由!”
理由?
“什么理由?我看就一个,那就是殿下想让他们进来,他们只能进来了!”
前面后面的人都没理她,将她带到其中一间,她摇摇头不进去
“我想要最后一间!”
“什么时候轮到犯人挑牢房了?进去!”
身旁一个人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将门一关锁一落,手一抬,门上电光流转,她看着没敢摸。
“老实待着!”
好像他说了,她就会老实待着似的!
一路下来没感应到夜澜任何气息,她想小狐狸她们一直没出现,会不会也被抓了,可是任何收获都没有。
里面还有很多牢房,自己本来想要最里面一间可以顺带找找夜澜,也未能如愿。
现在她顺理成章当了阶下囚,只是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人,而且好像还不好逃出去。
不知道秦鹤为何要让她沦为阶下囚,就因为顶撞几句,提了几个要求?可秦鹤明明对准了想抓她。
反正他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也不想管了,水波流转,她就像那门缝流去,想着速度够快,在电波没有卷来时出去了,就可以把整个地牢找一遍,没有他,她就逃出去,再去别的地方找。
小心翼翼过去,就听见“呲”一声,她被电的一下落在地上,浑身都精神了。
她摔倒引来一声嘲笑,是对面那间房子里的一个老者,胡须发白,眼睛倒炯炯有神
“别费力了,小丫头,老老实实待着吧!”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摔疼的屁股,问他
“他为什么抓你们?”
“哼,为他所用呗!”
她不明白了,“什么叫为他所用?关在这里还怎么用?”
吃饭的用处吗?可那个黄鼠狼不说,他只道:
“什么用?反正进来就别想好好出去,闹事的都死的凄惨!”
“你不要吓我,我看他也不像心狠手辣之人!”
他嗤之以鼻,摇摇头,“从外表能看出内心?也就你们人类相信!虚有其表知道吗?”
当然知道,她就碰见不少。
“你来多久了?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话音落便引来一声叹息,他摇摇头,似乎不愿意提起
“唉,技不如人就只能进来了,至于多久,我也忘了,差不多几个月吧!”
技不如人是最主要原因!虽然她故意想进来,自己也确实打不过那些人,可现在还真有点后悔,这笼子不简单。
她又坐回那个破床上,想着对面那个人关几个月了,自己会不会也被关几个月,甚至更长?不知道赫雨霖他们有没有破了阵,说好的赶走妖族,可是赫雨霖和妖族勾结,那个二皇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看上去并不笨,一直不说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赶不赶走妖族,她都没把握了。
自己确实欠考虑,怎么就被赫雨霖的伤心欲绝欺骗了,帮他们拿下了心头大患。
好像自己不帮,夜澜也会自投罗网,什么都准备好了,而且也确实是他找上的她。
“小丫头,活着就开心点,别坐那愁眉苦脸像吊丧似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要说没事找事故意进来的,不知道他信不信。
“我来找人的,一个银发男人,你见了吗?”
他想也没想点点头
“见了见了!那天我去那个山窝窝,他就在那┈┈”
“我说现在,你见了吗?”
他被关几个月了,若山窝窝见夜澜,那也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她不关心。
“着什么急呀!现在也见了,来关两天又带走了,被关到哪个地方去就不知道了,可惨了!┈┈”
“挨打了?”
梦寻听他说可惨了,就想着秦鹤不会那么轻松放过他,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
“挨什么打,你以为是对付人,就钉了几根锁妖钉,那钉这么大,这么粗,一路血┈┈┈”
“停┈┈别说了┈┈”
他一边比划一边说,惋惜的很,梦寻只觉得心里堵的慌,他何苦找这罪?
不知道被关哪去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肯定被“特殊关照”,这种大联排不适合他,要单门独院。
“不过你又出不去,知道了也没有用。”
他往破床一躺,闭眼休息去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梦寻都替他着急,不明不白关着,怎么就如此安稳。
环顾四周,三面墙一面铁栅栏,栅栏上滋啦啦冒着流光,她叹口气,对面人也叹口气,似乎还轻笑一声。
“有什么好笑的,你倒是蹲习惯了,你说说你们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出去,可以试试……”
对面人没回答,旁边牢房人发话了,一声怒喝吓她一跳。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问那么多有什么用?能出去的都是死人。”
所以她这个活人为了别的活人睡个安稳觉,就闭了嘴。
天快亮又进来两个,从她牢房门口经过,她眼巴巴看着,那两个人被揍的很惨,像是被强行绑进来的,慢腾腾走着,对上她的视线,同样带着不解。
一前一后两个押送的人不停催促着,赶着投胎似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要办。
她想如果是打架斗殴,秦鹤这个二皇子是不会过问的,那两个人满身伤只能是被他的人打的。梦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捣鼓什么。
不一会那两个押送的人回来了,她喊了一声
“我要见赫雨霖!”
可惜没人理她,只得了两个冷眼。
现在只有他能救她了,虽然有点怂,可是她顾不了脸了,她总觉得秦鹤他们有什么惊天阴谋,也怕他阴谋得逞后,把夜澜杀了。
真的杀了,她也没办法,可是她想救他,真相如何她还不知道,再说如果他死了,那两个老人就要跟着一起消失在她眼前了。
一天进来几波人,每次她都扯着嗓子喊要见赫雨霖,每次都得几个白眼。
“别喊了!如果有用早放你出去了。”
喊得对面人都受不了啦,她也放弃了,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手握了松,松了握,想着非逼她动用杀手锏吗?
天黑下来,月光从小小的地窗撒进来,一束清冷,她想起那天晚上坐在屋顶,夜澜刚醒就上去找她,带着埋怨的兴师问罪,又带着些许委屈的控诉。
那天的月亮也是这样亮,那时的她对他坚信不疑,那时还没有这理不清的真相,也没有生死不知的折磨,更没有她食言后无力挽回局面的局促不安。
半夜时又被送进来一个人,可是却被抬出去两个人,一个是下午刚进来,夜晚就自杀的男人,一个是昨天进来,刚刚自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