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你的手掌心——”
因为这句话甲板上的气氛不知为何变得古怪起来,始终望着海面的霍乱忽然掉转过头,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贺兰霆,最后紧紧盯着顾常言手中的骨头。
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到骨头里的景象,然而脸色却越来越阴沉,这是他暴怒想杀人的前兆。
不等他有下一步行动,云千流从他身后揽住他的肩,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若细看便能发现他手指关节发白,用了全力才勉强将霍乱拉住,脸上却挂着一贯没心没肺的笑,两颗虎牙在日光下闪着莹白莹白的光。
“外面好冷啊,我们进船舱吧!”
霍乱拨开云千流的手,不耐又嫌弃的扫他一眼,“要进你自己进。”
“不要冲动,你改变不了什么。”
本就轻的声音被海风一吹仿佛只是一句幻听——却引得霍乱又多看了云千流一眼,面前还是那个很爱笑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少年,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全都变了……
“两大男人拉拉扯扯做什么呢?”锦琼天这时也扭着纤细腰肢走过来,这么冷的天穿的依旧清凉。
眼波一转朝船驶去的方向看去,“这一走竟过了这么多年,待到了神都我领你们去见见我那小师妹,兴许——”话说到一半极挑剔的打量起霍乱和云千流。
“罢了罢了,她定是瞧不上你俩的,若小叶子在兴许——”
许是近乡情怯,无需回应锦琼天自个儿絮絮叨叨个没完,“我说过吧,我们一共师姐妹三个。”
“死了个虞相思还有个小师妹,就在出云——许久不见我那小师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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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轮船舱里。
余幼容换好衣服出来便发现萧允绎等在那里,面前摆着诊箱,纱布和药膏已经拿出来了。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见他还是那身破了好几道口子的衣服,微微蹙眉,“你没去换衣服?”不是说好先换衣服再包扎的吗,怎么这人——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包扎好再去换也不迟。”
萧允绎起身坐到她旁边,示意她把手伸过来,余幼容乖巧的抬起手,默默望着他给自己擦药。
这些伤基本都是下坠时被断裂的骨头刮伤的,其实不严重,就是数量多了些,乍一看有些触目惊心。余幼容没觉得怎么疼,倒是把萧允绎心疼得不行。
眉头从始至终就没舒展开过。
此时此刻静静望着面前的人余幼容才终于有了重逢的心情,就因为猜到自己有危险,这个人抛开皇帝身份日夜兼程赶到她面前——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心里早就软的一塌糊涂,连带着眼神也不由软下来。
萧允绎抬头便见他家小姑娘看着他,既不缠绵也不缱绻,甚至有点呆,偏偏叫他的心莫名荡开一圈圈涟漪。
“怎么了?疼?”
余幼容摇摇头,慢慢凑过去圈住他的脖子,他身上没有梅花香,全都是火药刺鼻的气味,萧允绎想要推开她都来不及,心想衣服白换了。
那些你侬我侬的话她依旧说不出口,似乎只是这样抱着就能倾诉所有,她突然很庆幸来到这个异世。
这世间有多少人能遇见这样一个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刚刚好。
你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