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客人来,宝凤嫂特意将铺子外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花圈换成了新的。
她昨儿刚扎的。
红的绿的紫的色彩斑斓,别说,还挺喜气。当然,这喜气只有她一人觉得,看在路人眼里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特别是风一吹纸哗啦啦在耳边响。
各种颜色不停在眼角余光晃,那影子想忽略都没法忽略——
装扮完外面。
宝凤嫂将铺子里堆墙角的纸人搬到了最外面,要问她这么做的用意。人多热闹嘛。
随后她又将棺材上的灰掸了掸,顺便将袁九江的牌位擦了擦,擦干净后放回原来的位置。
至于上面那块蒙了好几年的黑布——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老袁啊,咱家要来客人了。这还是你去世后咱家第一次正儿八经来回客人,等下我去炒几个菜给他们好好露一手!”
若此刻袁九江就站在宝凤嫂面前,一定会真诚的劝她一句,就你那手艺。
还是别丢人了。
按理说宝凤嫂这样的市井之徒做饭就算不好吃,也绝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毕竟日日要做。
熟能生巧,能难吃到哪里去呢?
但宝凤嫂的这双手不仅扎纸人特别潦草,做饭更是潦草加潦草。
于是乎,当君怀瑾好不容易忽视掉门口那两纸人,特别捧场的夹了一大块鱼肉扔进嘴里后,整张脸都绿了。
这——好腥啊——还好苦啊——别不是没熟吧?
君怀瑾第一反应就是吐,然而看到宝凤嫂一脸期待的眼神又有些不忍心,一时间鼓着腮帮子进退两难。
像只气呼呼的河豚。
“怎么样,好吃吗?这鱼我一早去买的,特别新鲜。”
君怀瑾苦着张脸硬挤出一个笑:是挺新鲜的——正打算强迫自己咽下去,余幼容起了身,端起两个碟子的同时,问了句,“厨房在哪儿?”问完瞥了眼君怀瑾。
不想拉肚子就别吃。当然,你非要吃我也不会拦你。
“厨房?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于这种根本不懂自知之明为何物的人,余幼容没去拆宝凤嫂的台,“想起种新做法,让你们尝尝。”
做法?尝尝?
宝凤嫂一时间愣在当场,皇后娘娘要做饭给她吃?老袁啊,你听见了吗?!
皇后娘娘要做饭给我吃!
于是乎,沉浸在无法言喻的喜悦中的宝凤嫂根本没去想,皇后娘娘为何要回锅她做过的食材,就算有新做法,换条新鲜的鱼不是更好嘛?她厨房里就有呢!
再次吃上饭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宝凤嫂砸吧着嘴很是感慨,“这糖醋鱼,味道还真不错哈!”
君怀瑾在旁边不停点头附和——可不是嘛!真不错!
虽然新做法这几个字有些勉强!但味道可比宝凤嫂的强多了!他不介意新的还是旧的!差不多快吃饱的时候,宝凤嫂盯着那盘只剩鱼骨的鱼发了会儿呆。
“有空教教我怎么做呗,我们老袁最喜欢吃鱼,再过些日子就是他生辰,到时候我也给他做。”
末了还不忘炫耀。
“我们老袁最喜欢我做的饭。”虽然以前她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老袁在做。
但每回老袁都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甚至过分到狼吞虎咽一口不给她留!
君怀瑾很想说:你还是放过你们家老袁吧。
又怕惹得宝凤嫂伤心,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而宝凤嫂感慨着感慨着一声冷哼,“说起来——”
“当初我家老袁跟铁老怪关系好,除了是同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啊,跟我家老袁生辰八字一样,辛丑年,庚子月,戊戌日……”还没说完宝凤嫂摆摆手。
“瞧瞧我,好好的跟你们说这个做什么?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去那个神来岛?”